魏枕风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现场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此人一袭玄衣,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美,剑眉之下的双眼尤显深邃,目光投来时给人带来一种危险的压迫之感。
而抛去这股压迫感不谈,其矜贵之态,竟……和赵眠如出一辙。
小王爷的脸有稍许崩裂,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开了。
太子殿下一身华服,束发玉冠,和昨夜在床上的样子判若两人,原本苍白的容颜在盛装的衬托上亦多了几分神采。他目不斜视地缓步而出,腰间悬挂的环佩在他行走之时仍静静地垂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正是举止怀敬,站立有德。
魏枕风脱口唤道:“赵眠?”
赵眠没有看魏枕风。他强撑着几乎站不稳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走到男人面前。
赵眠垂下眼,端庄行礼:“父亲。”
小王爷的脸彻底崩裂了。
第60章
魏枕风想起之前赵眠收到上京的家书,曾预言自己可能会被萧相派人抓回去。当时他还以为赵眠在夸大,万万没想到,那不是夸大,而是夸小。
萧相没有派人来抓儿子,他是亲自来逮儿子了。
前一刻,魏枕风还在想:这高手好生奇怪,目标是赵眠却又不敢杀他,也不知是哪一方的势力,绝不能让他靠近风斋打扰赵眠的清梦。
——开什么玩笑,太子殿下承欢一夜后的姿容岂是旁人想看就看的?
而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只见萧相一身威压,眉目肃然,端的是万人之上,一时之冠。
再看赵眠,珠围翠绕,雍容华贵,完美继承了萧相的俊美不说,五官甚至还精致了两分。
而他呢?
衣服是随便披的,奔泉书院人手一件的校服,毫无特色不说,还被他穿得松松垮垮,只有浪荡子才会这么穿衣。
头发也是他随便束的,在方才和男人的交手中散了不少出来,被风一吹,在他眼前飘飘晃晃,惨不忍睹。
和这对父子一对比,他就像个在教坊司寻欢作乐了一整晚的纨绔子弟。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衣冠楚楚的重要性。难怪赵眠那么执着于华冠丽服,这在关键时刻是真的能救命。
魏枕风头皮发麻,脚趾抠地,恨不能原地消失,至少让他先去换套衣服再回来。
但男人的刀还架在他脖子上,原地消失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面对现实。无论他心里有多慌,头皮有多麻,他都得表现得大方有礼,印象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原是萧相大驾光临。”魏枕风尽量端正好仪态,对着萧相行了一个小辈对长辈的常礼,“晚辈久仰。”
扶资离魏枕风最近,见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向萧相问候行礼,神色不亢不卑,举止亦不失高门风范,对小王爷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可惜,小王爷这么多的优点萧相是一个都看不上,他的问候也未得到萧相的回应。
萧相的注意力全在一年未见的太子身上。这是他和天子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宠爱了十九年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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