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老师回来得很晚, 脸上带着散不尽的冷意。
希尔诺差点有些认不出。他花了一年时间养出的会撒娇的猫猫, 似乎被人给吓坏了,又回到了流浪时期的样子。
尤珈老师照例询问了他的功课。
黑发的青年一身华丽正装,坐在镶有软垫的古典椅子上。
修长双腿优雅地交叠,上身斜斜靠椅背,手肘搁在缀满珠宝的扶手,苍白指背抵住削瘦下巴,半合眼打量着他。
鸦羽般漆黑的长密睫毛,遮掩了一切情绪。
希尔诺站着,老师没让他坐下,旁边也没有别的椅子。
他抿嘴,盯着这样的尤珈老师数秒,才用清亮的声音说出今日的所学、思考,以及困惑。
期间尤珈老师漫不经心地将他从上至下扫过,像是看着待沽的商品,像是审视着自己的所有物。
换做从前,老师从来不会这么看他,也不会让他站着。
他们会偎依在沙发上,尤珈老师会用鼓励赞许的眼神看着他,揉揉他的脑袋。
有时他会凑上去亲亲对方的脸颊,以此当做奖励。
尤珈老师会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从来不拒绝,也不抵触。
至于那些“不要撒娇”、“坐端正一点”,当然不是拒绝了,只是尤珈老师的欲拒还迎。他坚信。
希尔诺时常觉得他和老师就处于恋爱中,这么温情的氛围怎么会只是师徒呢?
直到现在,站在地毯上,手中抱着老师的笔记,抓着书皮的硬角,他终于认识到一件事。
只要他还是学徒一天,他和尤珈老师之间的关系深浅,便从来都是由老师个人所决定。
只要老师愿意,他便可以被纵容着上去亲亲抱抱。老师不愿意了,他就只能孤孤单单站着,别说坐在腿上了,就连凑近点都会被那眼神斜斜瞟一眼。
明明尤珈老师是坐着的,这会儿却给人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希尔诺觉得自己被那淡淡的目光看得越来越小,小成了地毯上芝麻般的一点,被尤珈老师轻松拿手指抵在地上,不可以上前一步。
不,老师连手指都不用出。只要被那双微冷的眼神轻轻扫过,希尔诺就觉得双腿有些发软,站不住,想……坐到老师的怀中。
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希尔诺不太能理解,有点陌生。
他喉头微动,垂下视线,嘴里继续讲着功课,眼睛却不敢继续看下去。
视野里没了老师的坐姿,却显现出一双笔直的脚。尤珈老师叠着双腿,收紧的裤腿扎入长靴里,哑光的深色靴子一只踏在地面,另一只勾在空中。
靴子做工精巧,与尤珈老师今天的服饰相配。悬空的靴子似乎不该被冷落,应该轻轻踢在某些东西上。另一只踏于地面也有些浪费,本应该踩着别的事物……
希尔诺无师自通懂得了某些事情,但暂且还未能理解,只是单纯地觉得今天的尤珈老师格外帅气。
等念完了全部的东西,希尔诺没听到老师的回答。
他抬起低垂的视线,见到尤珈老师也正盯着他,手指一下下轻点着扶手上的宝石。
赤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