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易就能将朝术压在铺着雪白被褥的床榻上,压得他招架不住,连那点挣扎都好像是在搔痒。
“你要是敢碰我,我绝对会杀了你!”朝术漆黑的眼珠子泛红,低声吼道:“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剁了扔去喂狗!”
他的嗓音嘶哑,为了保持清醒,唇瓣也咬得破烂,像是饱食鲜血的艳鬼,逢人便要用美貌诱惑,再凑上去吸食对方的精.血。
张笺也被朝术也丝毫不留情面的话给激起了些微怒气,想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还是恶名昭彰放在京城能使小儿止啼的人物,却被人嫌弃厌恶得连那地上的尘泥都不如。
大掌便不受控制地用力拍了下朝术的后腰下,还故意恶声恶气地说:“公公不妨认清楚你现在的姿态,到底是该好声好气地哀求我,还是该向刚才那样放狠话制止我呢。”
“张某人虽只是小小的锦衣卫,但听过的咒骂威胁不胜其数,公公是觉得这些话能恐吓到我么?”
朝术被他狠狠打了这一下,蓦地瞪圆了眼睛,疼痛倒也是其次,心里觉着遭到的莫大羞辱才叫他羞愤欲死,连耳根子都红得能滴血了。
被威胁了一通后他慢慢也冷静下来,感受着身体一阵相当的不爽利,心知张笺恐怕也像他一样难受,这时候继续放狠话属实不是明智之举。
正巧他伏低做小忍气吞声也不是头一回了,便放柔了自己的声音:“是我冒犯了,想来张大人也不一定愿意碰我一个身体残缺之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无心之举。”
朝术眉头微动,强忍着心底的不耐,继续温柔小意地问:“张大人何时从我身上起来呢,若是让人瞧见了,我们这样也实在是不雅观。”
张笺想说他根本不在意什么残缺不残缺的,但也知道再耗下去朝术的耐心就快见底了,趁人之危确实非君子所为,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重重呼出一口气:“此事我定会查明真凶,还你一个交代的。”
朝术只想他快些离开,别在这碍他的眼。
店小二的动作比朝术想的要利索些,不到一刻钟就把能装下一名成年男子的木桶抬上来,灌满了透心凉的冷水,水面还荡着幽幽的涟漪。
朝术才不会管张笺的死活,屏风一拉上,就褪去了衣袍把自己浸在冷水中,打了一个激灵后,寒意冻得他脸色逐渐恢复了雪白,身体的燥热也慢慢平复。
可这只能稍微缓解而已,要想彻底将药性散去,要么服下解药,要么同人交.媾。
水声只忽一下响起,随后就陷入了平静。
张笺眸光失神地盯着绘满青荷红莲的屏风,却是从心底里涌上来一阵难言的悲切。
朝朝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
秋猎当日皇帝遇刺后,整个营帐都是兵荒马乱的状况,他能在千百人当中第一眼发现女装的朝术,当真是因为对方行踪诡疑吗?
张笺在隔壁又开了一间房,将自己彻底地沉浸在冰凉的水中,回忆渐渐发散。
他原先不叫这个名字,叫旬应,现在想起来竟凭空生出几分陌生感。
旬应也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只是京中的小官员,上对父母孝顺,下对妻儿爱重。母亲生儿育女,在家中相夫教子,弟弟妹妹都友善天真。
隔壁住了一家商户,幼时的旬应不明白男主人为何常年不在家,只余那孤儿寡母在家中,而他母亲心软,总会照拂他们一二。
那户人家有个生得玉雪可爱的男孩,睫毛又长又卷,眼睛里的瞳孔漆黑得似乎透不过光来,可当夜晚星汉亮起时,旬应总疑心那些星子全都坠进了他的眼中。
嘴碎的婆子老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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