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在宫中的萧子宴也是一得知朝术生了病,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眸色冷了不少。
病弱的朝术少了平日里的凌厉森然,多了几分柔弱可欺,脸颊泛红的模样非常惹人怜爱。
他一面让人唤来太医李韫,一面亲手替朝术擦汗。
侍奉的人在一旁战战兢兢,诚惶诚恐道:“殿下,让奴才来吧。”
萧谦行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就很有眼色地退下。
朝术呼出的气都是绵长虚弱的,一下一下,萧谦行并不顾及所谓风寒传人的话,低下头,轻吻一下对方滚烫的脸颊。
“殿下、殿下……”
生了病的朝朝,连细弱的声音都仿佛是狸奴在叫。
萧谦行立起身,用湿帕子一根一根地擦拭他的手指,瞳珠漠然:“你嘴里唤的是哪位殿下?是萧子宴,还是萧谦行?”
朝术神志不清,手还被人抓着又揉又捏,他小声哼哼,已经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便乖巧地喊:“是玄序,只是我一个人的、玄序。”
嘟嘟囔囔的小声嘤咛,就跟小孩子似的。
平时哪能看到他这样幼稚的一面,萧谦行笑,“朝朝真的好乖。”
“站在那里做什么,治命救人才是你的第一要务。”
冷寒的声音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青年太医吓得一抖,他已经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却还是被感官敏锐的太子殿下察觉到了。
李韫真是恨不得自戳双目,或是刚刚在被侍从火急火燎拉过来时,也该放缓自己的步调,免得自己见到太子语出惊人的一幕。
从前竟未曾发现太子还有变脸的绝活,早就知道这些上位者不简单,但真当见到时,李韫还是心里头一颤。
他心下感叹,同为下属,差别待遇可真大。
明明一个囚了殿下的自由,还干了各种放肆的事,却能被放在心尖尖上惯着疼着。一个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干活,还要被颐指气使地使唤,多看一眼他的眼珠子都得被挖出来那么凶残。
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李韫是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的,也还保留着医者的素养,第一时间就为朝术诊脉去了。
这病不算严重,只是操劳过度加上这几日风吹雨淋所至,开了药休养几日即可。
李韫对着萧谦行恭恭敬敬地汇报,半点隐瞒都不敢有。
说完之后他就带着手底下的药童去熬药,哪里敢耽误太子同他的心上人卿卿我我。
药端来之后还是滚烫的,李韫不敢让自己的药童过来,只吩咐他在那儿看火,让药先温着,夜里还有一碗。
他发觉太子还在照顾朝术,方才他离开是什么姿势,现在就是什么姿势,很有耐心地为对方擦额头,柔声细语地哄着刚做完噩梦的人。
这样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生病的朝术,说是把人放在心尖也不为过了吧。
不知怎的,他心中惴惴,慌得厉害。
殿下如此喜爱一个人,恨不能将自己的真心挖出来掏心掏肺地对人好,对于皇家来说,又是日后天下的掌权者,也不知是好是坏。
李韫苦笑,这事不是他能置喙的,他也只得把自己的视觉封闭起来,最好是老老实实做个瞎子吧。
他离开前,又瞥见太子正一勺一勺将滚烫的药吹得温凉之后才喂给朝术,当殿下警告的眼神冷冷注视过来时,李韫不敢多看,慌慌张张离开。
朝术喝药喝得艰难,萧谦行捏着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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