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手。
沈烈另一只手,轻松抽出手机,他拿过,铃声一直在响,陈静安双目猩红,鼻翼抽动,她恨恨瞪了眼沈烈:“我自己接。”
手机贴着耳边,秦宜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静安,在做什么?今天京城是不是很冷,你啊不要穿太少,换季时多流感,你别生病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下掉下来。
“静安?静安你在吗?”许久没听到声,秦宜年问。
陈静安擦干脸,回:“我在。”
鼻音有些重,秦宜年感觉出来,问她是不是感冒,有没有去过医务室吃过药,一如既往的细致温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真的没办法相信,秦宜年会劈腿。
他怎么做到,一边跟前女友相拥,一边对自己嘘寒问暖,关切备至,甚至,带她去见秦元明,信誓旦旦要跟她结婚。
她不明白,真的没办法明白。
“你是不是生气,生气我不让你过来?”秦宜年感觉到电话那边的情绪不太对劲。
陈静安与沈烈目光对视,暗色眸底,偏冷,寂静,无形中又像有什么东西牵动着,可以轻易摄取她的想法。
“我没生气。”
陈静安语气冷静的过分:“秦宜年,我们分手吧。”
“分手?为什么分手?静安,你不会是同我开玩笑吧。”秦宜年不明所以。
“我认真的。”
“秦宜年,我们结束了。”
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没有撕破脸的难堪,异常平和果断,她挂掉电话,知道秦宜年会不甘心再打过来,她直接关机。
沈烈垂眸轻哂,秦宜年今晚大概不会好过,他能猜到原因,却也会抱着侥幸心理为自己开脱,然后设想各种可能,但无处求证,他今晚都将在煎熬中度过。
不得不说,挺狠的。
他的兴趣反倒更浓。
做完这些,陈静安也不再提出要回校,她花光力气只觉得累,这时候又恢复成以往的陈静安,礼貌有教养,跟沈烈说了声抱歉,说自己想要睡一觉,医院的钱她会还,虽然VIP病房并不便宜,但一晚还是负担得起。
沈烈看着她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卧进去,仍然是转过身,背对着她,她也真的过瘦,曲起身蜷缩时也只有一点。
病房里寂静无声。
沈烈也忘了看多久,眸光有微动,只是片刻,一闪而过,时间短到他都未察觉。
—
电话被挂断,秦宜年如遭雷击,他隐约猜出原因,心里想或许陈静安知道他跟徐若晴的事,但怎么会,他们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陈静安怎么会知道,从哪里知道,或许是这段时间异地,他陪她时间太少所以生气,或者前几天,他抛下她离开……秦宜年发疯在想各种可能原因,他再次打过去,陈静安却已关机。
不是闹脾气,陈静安的性格他清楚。
秦宜年联系不到陈静安,只好打电话给阮灵,从阮灵的口中才知道陈静安来了滨城。
下午到的。
秦宜年才明白,陈静安是看到了。
阮灵在那边问他是否真的劈腿,他下意识矢口否认,恍惚中挂电话。
秦宜年知道陈静安还没回学校,多半人还在滨城,他让朋友帮忙查航班,确定陈静安的确没回去,可人现在在哪?这么大的雨,她有没有事?
他让朋友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徐若晴指间捏着根女士香烟,冷眼看他发疯,烟雾徐徐中开口,说人大概在医院。
“哪个医院?”秦宜年过于着急,甚至没质疑她从何得知,得到确切地址后,拿过外套跟车钥匙离开。
徐若晴将半根烟掐灭,她重新坐在画架前,审视已经上色一半的画作,突然不满意,重新调色,拿过笔刷起来,企图将原本的颜色彻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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