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贺颂文,陈静安才往校内走。
她还是想做点什么。
陈静安想很久,她只是个普通学生,既无地位也无人脉,思来想去,能找的只有老师周正卿,周正卿在一行深根多年,各界的人都有所认识,但老师刚动完手术需要休养,她拿着这种私事去麻烦老师。光有这个念头,她都感觉到羞耻。
这几天贺颂文并不好过,他来找关系打点,酒局一个接一个参加,每次都是喝到吐,醉意上头才会在陈静安面前装不下去,当了多少孙子,结果没一个肯点头。再欠下去,工人闹事,材料商催款,工程不能按时交付……一件件压下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静安同样心焦如焚。
再去见老师时,被周正卿看出来,让弹的一首《塞上曲》,到一半就叫停,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知道原委后倒气笑了,责怪她不早些说。
“这事我找人,你专心练你的,心不静,白糟蹋谱子。”
在这几天后,贺颂文突然见上那位沈先生,搭线的人笑道:“你早有这关系该早点说的,哪里用得着找我,我这几天上下奔走,还不如别人一句话。”
“什么关系?”贺颂文愣了。
对方瞥他一眼:“周正卿啊,他跟沈孝诚多年好友了,你今晚要见的那位,沈津,他的小儿子。你这事,稳了。”
贺颂文听周正卿名字就知道是自己外甥女帮忙,心里跟压块石头似的,低头摸烟盒,给对方递上一支烟,自己侧身走去角落位置抽起来,一根接着一根,走时,脚底一圈烟头。
当晚,又不可避免的烂醉一场。
贺颂文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行,那位沈先生很擅长玩弄文字,说得话滴水不漏,让人熨帖,但回过味,又什么都没说,帮还是不帮,并没有直说,比起那些直接狗仗人势坐地起价的人又不一样,他全程没有受到侮辱轻视,如果不是事压着,倒真像是在交朋友。
后来又想,人家姓沈,自然是外面那些人所不能比的。
贺颂文喝得面红耳赤,头昏脑涨,自己走不了,得靠人扶着才往车停的方向走去。
身后,远远立着两道身影。
沈津将外套搭在小手臂上,在看到贺颂文上车后,才收回视线,推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轻啧一声:“我说,哥,你是不是有点太没人性了?”
身边的人并无应声,抬手看腕表上的时间。
“说真的,追女孩不是这么追的,你这种是要被叫变态的,”说完,觉得自己很对,好奇问:“诶,她有没有说过你变态?”
变态。
没有,但骂过混蛋。
沈烈斜乜他一眼:“今天不够你说的?”
“那不一样,而且是你请我过来的,人前脚刚走,后脚你就卸磨杀驴?我这也是关心你,我这做弟弟的也是不容易,之前你身边一直没人我担心来着,生怕蹦出个姐夫,现在吧,更担心了,哪天让我见见,看谁这么倒霉。”
“……”
沈津在沈家排行老幺,年纪小,男生女相,清俊的很,很受家里长辈宠爱,什么都不错,只一条,话痨一直没法根治。
贺颂文的事,他清楚来龙去脉,也有他的一份,没办法,沈烈破天荒叫他做件事,做弟弟的怎么能推辞。
事虽然办了,但该谴责的一句不少。沈津都觉得挺吓人,沈烈做尽一切背调,清楚贺颂文工程从头到尾发生过的大小事故,各环节负责人,算准陈静安会找周正卿帮忙,而周正卿性格刚正,很少求人,这种事,他也只会向自己好友沈孝诚开口,最后这事顺其自然再交到他手里。
整个过程,并无偏差。
正常人谁这么追姑娘?
沈烈眼皮轻掀,闲闲地开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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