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后者他怕自己疼,怕姜引港难受。
寒假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袁来如愿以偿盘下了十九号番茄旁边的花店,一整个假期的时间都用来扩店和重装,到开学已经初具规模。除了卖老版的唱片磁带之外,袁来又开始和电器城的人打交道,低价拿了一批MP3和唱片机。听袁来在电话里讲这些的时候姜沅不得不表达了自己发自内心的钦佩,他觉得袁来应该去学经济,学法真是浪费了他身上的商业天赋。
十九号番茄重新开店的那天晚上袁来约姜沅吃饭,这次他没约在酒吧或者舞厅,而是选择了一中对面的老面馆——以前他俩上高中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吃面。这个时间一中的学生刚好在上晚自习,店里的人不算多,他们找了个靠近墙角的位置坐下。
“袁老板,你就请我吃这个,”姜沅吸了一口牛肉面,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我以为你起码会带我去东尊吃自助。”
袁来喝了两口冰啤酒,豪气地一挥手,“今天哥请你吃牛肉面自助,放开了吃,管够。”
过去不到三年,一中的变化并不算大,仍旧保持着姜沅毕业所看到的样子,连校门口的几个烧烤摊都还在原来的地方。面馆老板娘似乎认出他们是以前一中的毕业生,上菜的时候频频看向他们的脸,还多送了他们一扎冰啤酒。
“唉,好想回到十七岁,”袁来望向夜色笼罩的学校,“感觉我所有的回忆都停留在十七岁了,美好的十七岁。”
“对啊,十七岁。”
十七岁的姜沅把手塞到爸爸兜里,十七岁的袁来纠结女朋友和街机游戏哪个更重要,十七岁袁来在情书里面写“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喜欢我,那就让我悄悄喜欢你吧”,十七岁姜沅在日记里面写“我不想做爸爸的孩子了”。十七岁有人偷偷爱上父亲,十七岁有人抱着玫瑰花狂奔,十七岁有人偷吻爱慕对象,十七岁有人在学校门口肆意拥抱。
“我得开始新生活啦,寒假的时候我和她通了次电话,她说她有男朋友了,希望我也能找到幸福,”袁来喝了点酒,说话颠三倒四没有逻辑,但是姜沅能听明白,“我知道她告诉我的原因是不想让我再纠缠她,哥们儿也不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算了,不说我了,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姜沅认真想了一下,摇摇头,又觉得这么说好像不对,于是他补充道:“我和我爸谈恋爱了。”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播少儿频道的益智节目,金黄色的圆月挂在半空,泡在云层中逐渐融化,屏幕上浮现出来一个英文字母,刺耳欢快的童声在店里炸开来——Unbelievable!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以致于袁来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眼中凝起不可思议。袁来有片刻的失声,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几句嘶哑的声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姜沅定定的看着他,“我没有开玩笑。”
“可是……他是你亲爸……”
“十七岁,你刚才也说到十七岁,”姜沅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面条,“该怎么和你说呢,从十七岁开始我就喜欢姜引港,他是医生,也能治好我唯一的医生,只要他在我就不会疼,他一离开我就难受得想死。”
“以前化学课本上讲过汞,就是水银,原生质毒,会让动物窒息致死。我想我就是这样喜欢姜引港的,一想到他会爱上别人,我就会喘不上气,像是从眼睛里给五脏六腑灌满了水银。”
借着酒劲,姜沅把憋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眼前有些模糊。明明他已经和姜引港在一起了,然而想到这份扭曲的暗恋,他还是会忍不住难受。姜沅用手抹了一把脸,把面前的冰啤酒一饮而尽。
对于这位多年的好友,袁来很难站在陌生人的立场来考虑问题。他想起高中的时候给任木子买玫瑰花,姜沅也要了一束,那时候他还不理解姜沅为什么要给爸爸送玫瑰。他愣住几秒,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原来在那个时候,原来在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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