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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他的性格会做出的事情。忽然不打招呼地就出现在他面前,当着面问他这些直白的问题,要他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就像当初那个骑机车的男人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他生活里,张狂冲他吹了声口哨,然后从那天起就强势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一样。
像姜清元他就做不到。
要是他也能凡事都如此坦荡无畏地直面就好了。要是他也能像对方一样什么都说得出口就好了。
他做不到。
为什么他现在一看到金哥的脸,但心里还是会难过呢?
满心酸涩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跟这个男人两人单独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男人幽深的黑眼睛探究认真地凝视着自己,即使姜清元坐姿仍然像刚才一样端正无可挑剔,但他在那视线之下感到压抑,呼吸都有些困难。
各种灰暗压抑的情绪像是咸苦潮湿的海水一样水位升高至淹没了他的身体,漫过用以呼吸的口鼻,逐渐使人窒息。
原来他从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金哥。而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后劲原来这么大。
所以他现在才无论如何都没法直面金十八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他所能做的就是回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好控制自己不要再去看他一眼。
“金哥。”
重新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称呼,金十八还没来得及反应。
“你上次不是让我饶了你吗?”姜清元低垂着头,不再看他:“你可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我……”
“你也饶了我吧。”姜清元声音闷闷的,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
金十八有很多话想说,但看他忽然低头的模样,听他说出耳熟的那句话,一瞬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又全都堵住在喉头。堵得他发慌。
“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着,忽然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
金十八沉默地望着他的脸。姜清元今天因为他来了,整个人都情绪变得低沉。
最终他选择了让步,道:“是我太心急了。”
“你走吧。”姜清元说。
金十八道:“我下次再来找你。你放心,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姜清元只想他现在快点离开这里,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金十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此时的姜清元整个人就像是连续比完一天赛之后的状态还要更疲惫。
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唯一被放置中央的一颗黑子,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把棋盘收拾好,但那只手还没抬起来却又放下去了。姜清元坐了片刻,又想站起身离开房间,还没从座位上真的起身就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做了几次这样无意义的举动,最后终于放弃地双手捂住了脸。
——金十八今天的突然出现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而他没有想到的还有,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原来远比想象中的大。
姜清元只希望自己表现得足够坚决冷静、没有动摇。
特别是他从小到大受到的秩序教育,让他对自己从前犯过的错误难以容忍。
一想到那个满脸通红的跟金哥告白的他、想到跟在他身后也沾沾自喜的他,姜清元就很讨厌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今天的这点意外就受到打扰,他得找回平时训练的状态。
但他越是努力结果越是反而适得其反。姜清元不断调整着呼吸,他人坐在椅子上,仿佛累了一般上身低低地伏下去,撑在膝盖的双手捂住了脸,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个茧。
眼前光线昏暗,世界安静下来。姜清元睁着无神的双眼。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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