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干谈不上,方便找地方聊几句吗?”顾沨止轻抬下颌。
“我跟顾先生应该……没什么可聊的。”姜添局促道:“我下夜班,急着赶回家睡觉,先走了。”
他迈腿欲走,听顾沨止在他身后不紧不慢道:“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男生吧?”
姜添的脑海里迅速闪过盛欢的警告,他学霸的脑子在这一刻挖掘出了精密的记忆点,斩钉截铁道:“不!那人四十,离异,还带俩娃!”
顾沨止:“?”
这个答案终于让从容如顾沨止的眼中明明白白的浮现出疑惑来。
姜添梗着脖子,为表达自己的理直气壮。
两人古怪的对视了许久,顾沨止垂首,抻了一下修长的指骨。
“还好说的不是丧偶。”他嘟囔了半句,露出了一种杂糅了惋惜留恋追忆旧爱的专属表情,掷地有声道:“我承认,错误是我犯的,分手是他提的,证是在新西兰扯的,婚是三年前离的,孩子确实有过,领养的,有一个叫平儿。”
精准到点的信息量如海潮般席卷大地,姜添瞳孔巨震,满头问号。
“这是我俩当时去扯证时拍的照片。”顾沨止贴身摸出一个略旧的gucci经典款皮夹,打开最外层,卡槽里插着一张带了些岁月气息的拍立得照片。他抽出照片夹在指间,递送到姜添的眼前。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一个年长些个儿高,一个年幼些略瘦弱,两人肩并着肩而立,各有各的美貌,食指相触,笑容绚烂如星辰,背景却早已模糊难辨。
“中国有句老话,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顾沨止摇头叹息,说的有模有样,“我找他没有任何恶意,更与公事无关,只为了弥补一些当年的遗憾和过错,说难听些,求复合罢了。”他望着姜添的瞳光里隐隐含着雪亮的锋芒,口中仍然循循善诱着:“所以姜医生,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是这个人吗?”
姜添的瞳孔收缩了一瞬。
他的目光悬在照片上,先是扫了眼盛欢,而后飞快的转移至照片中顾沨止的脸上,他拧着眉头看了又看,不忘抬眸去端详顾沨止的脸孔,以确认顾沨止话语中的真实性。
不像假的。
无论是内容,还是那种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难舍难分的情感。
好像他们真的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姜添用力舔了下唇角,盛欢的叮嘱犹在耳畔,整一个天人交战,少顷,他下定决心一般,“不……”
不等他将否认的话说出口,顾沨止就收回了动作。
男人微微一笑,将那张照片塞回了卡槽的夹层处,捋平边角,“啪”的合上了皮夹。
“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谢谢你,姜医生。”
第17章
从姜添这种普通人身上套出某些讯息于顾沨止这种专业人士而言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纵然姜添一个字也没有讲,但看相片时,他的眸光几乎没有在盛欢的脸孔上逗留,反而在反复的确认顾沨止存在的真实性,可见其对盛欢长相的熟稔与笃定。
截至目前,盛欢与庞贝黑市勾连参与其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事实放在眼前,顾沨止非但没有觉得尘埃落定,心底的疑云却愈加的滋生暗长起来。
盛欢,一个尚未毕业的男学生,为什么会跟庞贝黑市扯上关系呢?如此危险的行当,普通人别说是做,就是连知晓打探都无从下手,他盛欢凭什么?又为了什么?
在分手后的这两年里,盛欢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为何他看起来与从前相比,大不一样了。
顾沨止满腹思绪。
这时,熊提向他发来了语音通话的邀请。
“歪,顾哥!”熊提大咧咧道:“我跟琳琅看见无限集团的车走了哎!你打听到那仿冒犯的消息了吗!”
“嗯。”顾沨止道:“确定了。”
熊提石破天惊的“嗷”了一嗓子,“还真是你前男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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