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什么真相事实,什么公平正义,都是假的,虚无缥缈,就是有一群废物活的逍遥自在,享受着他半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从容安宁,还如此不珍惜,偏要来再找他的麻烦,凭什么?!这他妈凭什么?!
脑子里乱作一团,多种狂乱的情绪在对冲,缝隙间,几帧画面闯入他的眼眸。
——是寸头男,他骑着电瓶车,在大马路上与一架轿车相撞了。
画面定格在了寸头男滚落在地的瞬间,轿车的前轮急刹停止。盛欢眨了眨眼,心念古怪的一动,而后,像是被撤去了暂停键一般,眼前的画面竟往前推进了几寸,轿车的车轮碾过了寸头男的脖子,大量的血和呕吐物喷溅出来……
血腥的画面裹挟着非凡的快活愉悦穿透了他的大脑胼胝体,传入额叶,盛欢的瞳孔放大,他高举着的手腕倏地松弛,短兵坠地,于他的唇角浮起一缕似有若无的笑。
而后他竟往后一瘫,松开了对寸头男的桎梏。
寸头男只当他是起了松懈之心,当即暴起,一把抓住掉落在地上的兵刃,迎头刺来!
电光石火间,一道人影自盛欢身后袭出。
如果说盛欢与人交手的动作已经是干脆利落的代名词,那么这个人的行动堪称雷霆暴击!以寸头男为首的几人撞翻了整排的显示器,躺在稀碎的金属零件里浑身抽搐,满脸是血,动弹不得。
“开心!”顾沨止一眼没有施舍,旋即去搀扶地上的盛欢,急声责备道:“你在发什么呆啊!任他打吗?!”
盛欢徐徐睁开眼。
他的瞳孔是温润的琥珀色,盈着一层淡淡的迷离,看起来无辜极了。
“还什么手?”他反问。
“还什么手?正当防卫啊!你不是很能耐吗!”他的这句问话如火上浇油,让顾沨止愈发生气。男人嘴上厉声呵斥着,手上却做着完全不一样的事,大力将他拽至跟前,拍拍打打摸摸,从头到脚上下其手,迫切焦虑的像是在检查什么稀罕的古董宝贝儿。
“受伤没有?”顾沨止急声问。
“没有。”盛欢慢吞吞的道:“我就是觉得不至于此——毕竟这位仁兄的人生还有大好前景呢。”
他嗓音幽幽的,阴阳怪气又意味深长。
“你觉得?你脑子坏了?犯的什么圣母病啊?”顾沨止使劲在他脑门上推了一下,怒声。
盛欢被他这一脑袋推的全段垮掉,气咻咻道:“你不懂!我有第六感!”
顾沨止:“别跟我这故弄玄虚,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信不信我收拾你!”
盛欢:“。”
男孩子捂着脑门,吊着眼梢看他,须臾发笑,带着一点儿勾人的意味。
“你收拾我呀。”他挑衅似的说。
顾沨止作势举手,恐吓道:“胡搅蛮缠,你以为我不敢?”
“凶什么凶啊!”盛欢的语调忽而轻柔,竟有几分像是撒娇,“又不是收不了的摊子,你这不是来了嘛。”
顾沨止的唇线倏地抿直。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一滚,声音发沉。
“那我要是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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