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在北山围猎宴归来之后的第二天,便借着“剿匪”为名义,出纳木城了,一连好几日都没回来。
但就算是他们不回来,沈落枝也知道他们的动向——她将听风安插进了出去剿匪的队伍中,之前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所以听风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现在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了,听风便日日盯着他们,一日一回信。
裴兰烬与邢燕寻最近越来越如胶似漆了,他们二人平时白日里还能掩藏一下,但是到了晚上,便难以掩盖了,两人都会钻进彼此的帐篷里,待上一整夜,第二日天明前,再披着雨露回到自己的帐篷内。
活像是野鸳鸯偷情。
说是剿匪,但是实际上也根本没有剿到匪,那清泉商队的行商们都消失在了这漫漫的西疆之中,西疆如此广袤辽阔,又不是只有纳木城一个城,就算是大奉的城镇不能停留,他们还有西蛮的城镇,还有漠北的城镇,还有专属于行商自己的城镇,在这一片混乱无序的土地上,大奉人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是胡乱的叫嚣几句,或者抓到两个落单的行商罢了——但是这也是没用的,行商们极其抱团,抱团到,宁可死在裴兰烬手里,也不会把其余行商的位置告知给裴兰烬。
因为行商们还有家人呀,裴兰烬找不到他的家人,但是其余的行商们是找得到的,若是被抓的行商们利落的死了,日后他们的主家还会关怀他们,还会照料他们的孩子,但是若是出卖了主家,那他们的家人们就完蛋了。
所以,裴兰烬和邢燕寻什么都没摸到,什么也都没抓到。
但是他们并不急于回到纳木城,只是带着兵慢悠悠的在西疆里转悠,就像是短暂飞出牢笼的雀鸟一样,两人欢快的在西疆的枯树下,在西疆的砂石上,在西疆的帐篷内叽叽喳喳,亲密的与彼此分享自己。
沈落枝猜也能够猜到是为什么,他们俩现在正是蜜里调油呢,就像是当初裴兰烬与她生情一般,只不过她与裴兰烬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两人最多也就是拉一拉彼此的手,亦或者在遭遇到乱事的时候彼此短暂的拥抱一下,在对方的身上汲取到一些体温,但裴兰烬与邢燕寻却并不是,他们二人恨不得把所有纲常伦理都嚼碎了塞进对方的身体里面,以一种近乎于亵渎的姿态来面对对方。
沈落枝想,如此行径,这算什么呢?
他们当真不觉得,他们的所有姿态都是对彼此的羞辱吗?
他们又是如何来讨论她的呢?他们在说到她的时候,会有一丝丝的隐愧羞臊吗?
裴兰烬曾是那样霁月风光的人,邢燕寻也是那样英姿飒爽的将军,拿到外面去,旁人都要赞叹一声“裴家生了个好儿郎”、“巾帼不让须眉”,为何偏偏凑到了一起去后,要如此行径呢?
她不懂,所以她也没有去拜访邢家将军,既然注定要刀剑相向,那最开始就别有关系,免得日后撕扯起来还要顾及到彼此的颜面。
而除了交好纳木城世家、关注裴兰烬与邢燕寻以外,沈落枝还有一件事儿要日日处理。
那就是她的小倌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每日都要见一下沈落枝,否则必会发病。
准确的说,她的小倌从北山回来之后便病倒了,那么高壮的一个人,手肘以上的肌肉比沈落枝的一条腿还粗,手掌有断金碎玉之力,但一病起来,竟格外孱弱,躺在床榻间,盖着厚厚的毛绒被子,连身子都起不来。
他连药都喝不下,每日都要沈落枝来喂。
弯月瞧见这做派,心中多有些腹诽,但是伺候的也算是尽心尽力,因为这小倌是为了沈落枝而伤的,所以他在郡主府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而且——而且郡主真的吃这一套啊!
每日沈落枝踏着灿灿晚霞回来,荡漾着潋滟水光的裙摆在门槛上划过时,弯月便会听见他们郡主问道:“今日,齐律都做什么了?他的身子又如何了?”
弯月自然是照实说:“白日间用了三顿饭,每顿饭吃三碗,三斤牛羊肉都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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