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丰立刻掏出一份契书。
契书递到顾茵面前,上面写这这铺子租金一年二十两,不用给押金不算,还可以按季度交付。
一个季的租金,恰好就是顾茵现在完全负担得起的银钱。
文老太爷连笔墨和印泥都让人带上了,催着顾茵画押签字。
顾茵却道:“我不能签。”
“你不是说很满意吗?难道是觉得租金太贵了?我再……”
顾茵连忙摇头说:“不是太贵了,是太便宜了。我是初来此处,但也不是任事不懂的孩子。这附近的租子绝对不是您说的这个数。”
正说着话,王氏从外头过来了。
刚才老太爷只顾着观察顾茵,都没察觉什么时候王氏出去了。
她进来后就道:“大丫,我去附近问过了,这街上最小的铺子租子都不止二十两。街尾有一家和这间差不多大的,市口不如这间的,一年要四十两呢!而且都说没听说什么租子能按季付的,最少要给一年的租子。若是抢手些的,直接是三年起租。”
顾茵听完,对着文老太爷解释道:“您看嘛,要是真像您说的这间铺子一年只租二十五两,您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便宜两成,我也就占您这个便宜了。可是这铺子怎么也得租五十两一年,您直接把租子对半砍了不算,还是让我按季度付……这便不太合适了。”
“你管旁人多少租金呢!这铺子我家的,租金多少还不是我说了算?”
顾茵还是不应,文老太爷气呼呼地背着手走了。
她连忙跟上,温声劝道:“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拂您的好意,实在是不能这么占您便宜。咱们按市价八成来呗,我再攒攒马上就够了。您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老太爷没想到她说着租子的事情突然转到吃食上头,脚下一顿,下意识地就道:“吃鱼羹吧,徐厨子做的忒腥。”
顾茵笑着“哎”一声,“那我明天一早给您做,保管不带半点儿腥味。”
文老太爷又哼一声,爬上了马车,临走前还不忘吩咐文沛丰把顾茵和王氏送回缁衣巷。
王氏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那铺子,和顾茵一起上了马车。
文沛丰和车夫坐在一处,马车再次驱动。
回到缁衣巷,文沛丰犹豫再三还是把顾茵喊住。
“小娘子,我多嘴说一句,老太爷是真的喜欢你,前儿个他还对大老爷说,说他现在还年轻,该和大夫人努努力,再生个如小娘子一般的孙女出来,说的大老爷脸都红了。”
想到文大老爷臊得满脸通红,直拿袖子挡脸的模样,文沛丰眼中也泛起一点笑意,“虽我没和老太爷一起去码头,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总是以真心换真心,想小娘子对老太爷也是很有心的。那铺子,是老太爷对小娘子的一点心意。至于那几十两租子对老太爷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顾茵笑道:“少掌柜说得对,几十两对老太爷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那真的是很大一笔银钱了。而且你也说,人和人的相处,是以真心换真心,就是因为我和老太爷有情分,处得好,所以才更不能占他便宜。这样搀着功利的相交成什么了?老太爷肯定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孙女’。”
文沛丰对上她星子般发亮的眼眸,微微垂眼避开,而后才道:“小娘子倒是比我通透。不过那铺子我看你和武夫人都十分喜欢,若是错过了……”
“确实喜欢。”顾茵洒脱地笑了笑,“但若是错过,便是没有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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