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也要定下喜服的花样——这样绣娘才来得及在两个月里绣好两身喜服。
顾茵就好笑道:“你咋比我还紧张呢?”
顾野挺着小胸脯道:“上次娘和叔成亲我不在,这次我在,最近又闲散,可不得好好督促着?不只是督促着其他人,也督促着娘!”
顾野是了解顾茵这人的,她下厨的时候,再麻烦、再费工夫的步骤,她都很有耐心,并不会觉得繁难。但是其他的事情嘛,她就不这么愿意费心了。
顾茵被小崽子催的没办法,只得举手投降,收拾柜台上的东西跟他回府。
两人刚走出食为天,就看到楚曼容从店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出了来,她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和平常十分不一样。
而且她前脚刚出来,后脚就有一个衣着比百姓光鲜不少的中年男子出了来,左右张望一下,确定附近没人发现和尾随,才和楚曼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顾茵见了正觉得有些诧异,顾野拉着她的衣袖,又把她拉回酒楼,这才小声开口道:“刚后面那个人我知道,是鲁国公府的人。”
顾茵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顾野便又道:“早先我皇帝爹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不是收归了许多不同方的军队嘛,所以当时就定下了规矩,各个将领麾下的人要在服侍上绣上不同的徽记,以作区分。新朝成立后,这规矩也被各家保存下来,像咱家的那些人,袖口上都会有一个小小的火焰纹徽记。冯家就招摇多了,那徽记大的隔半里地都能看见。”
顾茵不由在心底感叹自家小崽子最近学的东西是真的多,又好笑道:“真有那么招摇?”
冯家来寻楚曼容,肯定是没好事。或者说只要冯家人鬼鬼祟祟的,肯定就没好事!
做坏事带着自家徽记,那不是生怕人看不见吗?
顾野狡黠地眨了眨眼,说:“最后一句是我夸张了些,确实没有那么招摇,刚隔半条街我看不见那人衣服上带没带徽记。所以……主要是认得他,之前冯钰没在宫里长住的时候,那管家来接送过冯钰。”
母子正还要接着说话,怀着心事的楚曼容回到了酒楼,经过了他们,上了搂去。
而后也没过多久,楚曼容又脚步急促地下了来,一口气跑到顾茵面前,说:“东家还没回就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茵就让她进到了柜台里头的酒架旁边。
柜台设置在靠楼梯的位置,和其他客人用餐的桌子颇有一段距离。再有酒架一挡,那自然更是没人会注意到。
楚曼容既然主动找顾茵说事,那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就把冯家的管家寻到了她,提出说想帮她回宫服侍正元帝的来龙去脉说了。
顾茵和顾野都十分惊讶,毕竟在两人的认知里,楚曼容都是心气极高的。
冯家现在是不比刚开国时风光了,可那对一般人来说那也是遥不可及的高枝儿,这样的高枝说帮她回宫去当娘娘,楚曼容居然转头就把他们给卖了?
他们母子对视一眼,还没吭声,楚曼容就道:“我不瞒东家,我从前是那么想的。但我现在不想了,我现在日子好得很!”
刚来食为天的时候,楚曼容是真觉得苦啊,这辈子她就没吃过这种苦!
可后头她想法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从前不论是在妓院,还是在宫里,吃穿用度固然都是好的,但她其实都不算是个人,只能算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到了这边,她卖的是自己的手艺和本事。
像如果遇到不规矩的、眼光色眯眯的客人,都不用她开口骂人,顾茵和周掌柜就让人提着大棒子把人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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