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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忙过一周,傅舟延陡然发现已错过了两次与郁兰津的通话,又一个周六的讯号落空后,无端的担忧如同蚂蚁啃食带来的痛痒,密密裹上心头。

第二天接着去电,对面那村民仍然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傅舟延冷道:“麻烦叫许青来联系我。”

他坐在电话旁,从上午坐到下午。

北方的秋天,太阳将空气烘出更馥郁的味道,当阳光斜斜地打进来,爬到傅舟延绷直的嘴角时,电话铃终于响起来。

他以为是许青,接起来却是姗姗来迟的办事处,心说也算一个好消息,但这人的下一句竟是直接说户主已死亡。

傅舟延等着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恶作剧,更加不耐烦起来:“你弄错了。”

“没有错,傅先生,”对面这办事员便一五一十报出来郁兰津原先的籍贯、住址,不知道在翻找什么,簌簌声混着电流的杂音传过来,弄得傅舟延近乎耳鸣起来,才又听到人说,“死亡时间……哦,前天刚过世的。”

傅舟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山里的,随着列车由北到南,水汽逐渐填饱了空气,眼眶里却干得要命,两颗眼珠如同绽开血口的河床。

他仿佛一缕幽魂,在半空中看到自己的肉身穿过灰色的山水,直到站在院子门口,被纯白的灵堂打醒。

迎着郁兰津的目光走进去,这是张他熟悉的照片,甚至此刻依旧躺在自己的胸口;但他没想过这竟成了郁兰津的遗照。

“那天他去照相,第一次,说什么也要寄给你一张。”郁明德坐在堂屋门口,烧了满盆的黄纸,“竟然派上这用场,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

傅舟延晃晃眼珠,看到郁明德的头发全白了。

他说不出话,拎过来一把矮凳坐下,也往火堆里扔纸钱,纸灰烧得他眼睛疼痛起来,眼皮重重一合便滴下颗泪,“啪”地一声掉进盆里,立马就被烧红的盆沿炙干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火焰渐小,傅舟延终于张开干裂的嘴唇,喑哑道:“我不信,”他咽了咽口水,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带我去找他。”

郁明德拄着木杖带傅舟延上山,在朝南的坎上,堆着一个小小的土包。

“我就这么一个孙子,没了就是没了,”郁明德走过去,苍老的手掌一寸寸抚摸坟前的石碑,傅舟延想看清楚那上面写了什么,但眼前模糊一片,泪水从圆瞪的眼眶中直直坠进泥土,只听到郁明德又说,“你走吧。”

傅舟延失魂落魄地沿着山路来到江边的吊脚楼,一路上似乎闻到些甜腻的花香,混沌的脑子里盘旋着和兰津的约定,忙向家门口走去,但他忘带钥匙了。

他站在门口用手擦干净脸,整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得乱七八糟的衣襟,又呆立片刻,半晌抬手敲门,“兰津,我回来了,兰津,快来帮我开门——兰津,郁兰津!”

有村民认出来他,但被傅舟延状若癫狂的样子吓到,躲在旁边细碎地说着话;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停敲门,胆子愈发大起来,连日的流言铺天盖地般“嗡嗡”响成一片。

“果然就是那么回事,不然他疯成这样?死了个郁兰津跟死了老婆似的。”

“要说郁老师才是白遭报应,发善心捡回来一个跟男人不清不楚的东西,死了也好!”

“幸亏我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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