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驱动着,孔书杳有天放学后没去练舞,饿着肚子一步一步走到以前三个人同住的小区。在楼下看到父亲肩上扛着一个小男孩儿骑大马,一手扶着他的屁股一手牵着旁边的阿姨。
应该是一家人吃完了晚饭正在散步——不过只是猜测,毕竟自己从没有经历过这一时刻。
他一声不吭掉头就走,回到家里时天全黑了,找了儿子一下午的赵霖铃看见小小的孔书杳背着比身子还大的书包从远处走来,急得扬手就想打他一耳光。
难以辨别那时的心情,不知道是因为扑面而来的归属感令人动容,或者只是单纯害怕被打,孔书杳埋头抱住赵霖铃就哇哇痛哭,叫道妈妈我好饿我要吃饭。
赵霖铃也没吃,但还要给所有麻烦一起找孔书杳的人打电话报平安。
孔书杳混着眼泪吃完晚饭,确认所有泪水都乖乖掉进了碗里不被人发现才抬起头,“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赵霖铃看着孔书杳红红的眼眶哑口无言,终于安慰他:“爸爸只是不爱妈妈。”
那不爱为什么还要结婚生小孩?
时至今日孔书杳依旧似懂非懂,但他清晰地认识到并急切地渴求有人能全心全意地爱自己,不用分给其他小孩,不用分给没有尽头的工作。
他是如此理想主义,不明白感情会随着时间、金钱甚或第三人的插足而淡化消散,固执地认为父母婚姻以一地鸡毛告终不过是因为没找到对的人、没付出对的爱。
所以孔书杳不停在寻找,寻找的原因也很简单。
只是想找个人,能让自己不再独自坐在黑暗里,不再需要像童年时那样,等待深夜将自己渐渐淹没,睁着眼直到母亲回家关上门的声音传来。
但要走出这样的深夜却很难。
关于邬珏的大名赵霖铃可谓是早有耳闻,邬家被宠坏了的小公子,在读高中时和隔壁女校的学姐打得火热,还没毕业就给邬广嵘添了曾孙。
邬广嵘的独生女也是不管事儿的,只好年纪一大把还要飞去英国帮孙子打胎。
而这件事带给邬珏的唯一教训是他后来开始和男孩儿约会。
像这一类人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放弃,他们所要做的仅仅是合理规避风险,换条路达到目的。
赵霖铃不希望因为自己曾有过的情感经历让孔书杳灰心,但鼓励孩子勇于追求并不意味着眼看他去撞个头破血流。
孔书杳从母亲处听得这样的传闻,可就像每个自信能让浪子回心转意的人一样,在最后的审判之日尚未开启前情愿装睡也不愿清醒。
他还是决定回邬珏的房子。
孔书杳不知道大门密码,只好蹲在门口等邬珏从欢乐场回家。
快1点的时候一辆跑车轰鸣着刹到面前,快睡着了的孔书杳吓得坐到地上,副驾驶位探出个脑袋:“晚上好呀,小嫂子。”
孔书杳懵得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后座打开邬珏光鲜亮丽地走下来,才后知后觉有点丢脸。
他木木地站着任由邬珏给自己拍下一屁股的灰尘,顿时委屈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邬珏还没说话,给孔书杳打招呼的那人就替他解释:“这都是他要提前回来的,我们待会还要去下一场。”又冲着后面笑骂道:“人都说有对象了你不信,非要跟过来瞧,这下见着了吧,丢死人!”
后车座上的那个人便从另一边挪过来降下车窗,女孩子戴着成套的首饰,笑容甜美,张口就喊孔书杳姐姐。
“让姐姐坐在门口等这么久真不好意思,不过我知道邬珏很会哄人,你应该不介意吧。”
孔书杳没什么精神头,专心倚在邬珏怀里当花瓶,只说我不是姐姐,我是哥哥,噎得那女孩儿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副驾驶那人没绷住笑喷了,刚车灯晃了眼睛孔书杳没认出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Tony;于是挥了挥手打招呼:“你也好,Tony。”
这下没绷住的人换成邬珏了,摸着鼻子笑:“人叫徐盛杨,跑来找我玩儿了,跟屁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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