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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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景安公园,林霁停车时嘴闲着,突发奇想地问了靳原一句:“阿野,你分化了吗?”
靳原没声响。
倒是荀风应了一嘴他睡着了。
“昨晚做贼去了?这么困。”
林霁拉上手刹,转过头看后座,发现外甥正闭目养神,手肘撑在车窗上,拇指抵着额角,侧过半边俊脸,修整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鸦羽般的睫毛丛丛分明,笔挺的鼻梁上架一副薄薄的细边眼镜,薄唇紧抿,给人一种疏远的距离感。
荀风坐在他身边,下巴抵在琴盒上,眉眼带笑,眼潭清浅,笑盈盈的脸上映出一种奶白色的让人恍惚的漂亮,干净又纯粹,满是少年气。
两人并排坐着,一个冷峻一个清隽,晨光熹微,淡金色的光勾勒出少年人利落分明的棱线,煦意融融,光而不耀。
年轻真他妈好。
林霁想。
边想边让荀风把靳原叫醒,下车练去,什么时候认识do了什么时候来茶楼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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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风出门时带了顶浅色鸭舌帽遮阳,靳原有样学样拿了顶黑的,还摸了一只黑口罩,被林霁嫌不知道热。
现下,两个样貌出挑个头拔尖的小后生一人一把二胡加马扎,戳在一众晨练的老爷老太中间,显得格外秀挺招摇。
荀风常跟林霁上台演出,见惯了大场面,不至于在人多的时候怯场,找了个树荫抱着琴甩开马扎就坐下了。
但靳原的情况没那么妙了,他虽然依旧不知道自己哪里拉的不对,但是舅舅的冷遇和“师兄”的生无可恋让他多少意识到了自己二胡拉得像弹钢琴缝。
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家境好、颜值高、成绩棒……一路众星拱月大,骄矜自恃惯了,性子又独又傲,经不起也没经过挫败,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拉二胡跑调,伤自尊的程度不亚于让他上街裸奔。
靳原默默站着,面无表情。
“你想站着拉吗?来,排排坐。”荀风见他半天不动弹,自然而然地抬手去捏靳原垂在身侧的指尖,没用力,靳原却嘶了一声,吃疼地抽手。
荀风抬眼看他的手,惊讶地发现靳原食指指腹上起了两个小水泡,他蹭一下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拉过靳原的手捏着掌心捋开五指,又找到了两个水泡,自言自语似地,他说:“怎么起水泡了?昨天练的时候还没有吧?不应该起隔夜泡啊,现在的小朋友这么娇气的吗?”
不知道“小朋友”和“娇气”哪个踩了靳原的雷,他几不可闻地呵了一声,阳光给他额前的碎发镀了层浅棕色的金,薄薄的镜片折射出细碎的晶状光晕,映在他的瞳仁里,像海水中的浮冰。
他就用这种带冰的目光注视着荀风,企图用眼神冻死他。
没想到荀风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的一句:“跟你说了不要凶我,第二次了啊。”
又说:“再有下次的话……”
靳原微微抿唇,眉弓稍稍抬起一毫米,对他的挑衅表示好奇。
“我就不跟你好了。”
荀风说完笑了一下,恰巧树影晃动,阳光漏下来,一点光斑坠进他的眸子里,眼睫扫落就消弭,一双漂亮的月牙清澈剔透,盈盈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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