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过后,靳原回了个冷漠的“1”。
倒不是秦开泰的点子损,而是他在哄荀风。
靳原一醒来就先去独卫打了条热毛巾给荀风擦身体,然后找了床厚被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到床上休息,荀风那时候烧得厉害,一沾床就昏睡过去了,没睡多久又被热醒,冷漠症隐隐发作,心里烧着一团火,脸上却一丁点儿情绪也没显出来,不管靳原跟他说什么都当没听见,裹着被子贴着退烧贴坐在床上看靳原里外忙活,冷得像尊玉面菩萨。
靳原一开始也不敢犯他的太岁,自顾自地打扫房间,喷阻隔剂,跟秦开泰发微信打配合支开季霖……直到荀风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他靠近的意思。
靳原走过去,两个人的距离缩小到一步远,荀风才收了视线微微偏过脸垂下头,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被角,梗着颈子,声若蚊呐地说:“……流出来了。”
这话没头没尾,靳原怔愣片刻,迟钝地反应过来荀风说的是什么。
是他昨晚射进去的精液。
荀风的语气那样可怜,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多说一个字都会羞耻到咬舌自尽,可是不论他有多不情愿,多羞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依赖的人只有靳原一个。
靳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沉默着思考了几秒,沉声说:“你下面肿了,现在清理会很疼——忍一下好不好?一会儿去医院打瓶消炎药,回来我帮你弄。”
这段话说得并不聪明,甚至有点坏,荀风但凡有力气都能反驳:明知道不好清理还要内射?明知道会疼还做那么多次?明知道他害怕怀孕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标记他、灌满他……现在说这么好听早干什么去了?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任何弥补都无救于事。
靳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荀风别无选择的依赖让他觉得自己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底气,他要显露自己的劣根性,试探荀风的底线。
但他到底没有荀风清醒。
短暂的沉默过后,荀风平淡又冷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他的声音依旧虚弱,但这句话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靳原脸上,让他感到一瞬的无地自容。
他用了五分钟的时间为自己被这一巴掌打碎的小算盘善后,低声下气地认错,求着荀风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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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开泰闲得无聊,坐在靳原家的客厅打单机游戏,一局打完听见了踢踏的脚步声,一抬眼就瞅见了出现在楼梯拐角处穿戴整齐的靳原,和他怀里的荀风,靳原跟抱小孩儿似地把人抱在怀里,脸上戴着医用碳纤维止咬器,脖子上的抑制环和身上的球衣黑到一块儿去。
荀风穿的薄卫衣,戴了顶鸭舌帽,帽檐下是退烧贴,帽檐外是卫衣兜帽,黑色的口罩卡在下巴上,衬出他苍白的脸色,他比秦开泰看到自己先看到对方,眼神闪烁,像是在黑屋子里呆久了突然见到光,被吓了一跳,无缘无故的恐惧促使他蜷起手指抠了抠靳原的衣领,哑着嗓子说:“他看见我了。”
靳原听见了很快侧过身,让荀风把脸藏进自己颈项的阴影里,托着他背部的手很快地伸上去把口罩拉到他鼻梁上,轻声哄他:“他脸盲,一眼认不出人。”
荀风一点儿不信,反悔的情绪异常强烈,他瓮里瓮气地抗议:“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放下去他一定看见了。”靳原抬手轻轻地按了按他的脑袋,让他安心靠在自己肩上。
这一句话有理有据,荀风无力反驳,闷闷地藏进口罩里往靳原肩上趴,头埋得又低又深,鸵鸟一样,抿住嘴不吱声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安和无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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