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杨没话找话地跟靳原说:“你舅舅说你下午有个心理咨询,不去了吗?”
靳原冷声冷调地嗯了一声,没半点好气。
好像在跟宇杨置气。
可他们有什么好置气的?
宇杨想不通。
宝宝弱胎确实有他一部分责任——没有在备孕前戒烟戒酒——但他认错的态度绝对是一顶一的端正,就连季霖都没多说什么,靳原这个当外甥的添头凶什么凶。
大概是借题发挥他的叛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都是这样。
宇杨这么一想就不心虚了,也不再和靳原搭讪,转头望着诊室,望妻石似地翘首以盼,等老婆出来。
靳原端直地坐在塑料椅子上,握着手机,翻看他和荀风少得可怜的聊天记录。
他们最后的对话停留在昨晚,内容简略,屏幕里的小狗不知疲惫地跳跃障碍,屏幕外的靳原感觉有点累。
有点乱。
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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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绿植生长得茂盛,走廊上的灯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暖色调的房间,让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暗得没那么明显,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的熏香温暖柔和,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桌上放着一杯茶、一包餐巾纸和一个计时器,荀风把做完的问卷摞好,和盖上的笔一起放回桌上。
四点整,房间的门被推开,荀风见到了他预约的秦医生,那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男性Omega,不高,微胖,长相没什么棱角,看上去十分和蔼面善,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特别像圆润的芝士年糕。
两个人对视,荀风弯眼笑了笑。
大概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这位秦医生的瞳色非常地浅,晶状体下虹膜放射性的皴裂在灯下清晰可见,微微浑浊的沉淀感让人莫名安定,他的视线在荀风盖住大半张脸的口罩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虽然是打量却没有让人感到不适,然后下落转到了桌上做完的问卷上。
“荀风,你好。”他关上门,自然地走到荀风对面的沙发前坐下,并没有直接看问卷,也没有自我介绍,而是按下计时器,然后用一种关切到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荀风,温柔地问他:“你现在有觉得舒服一点吗?”
荀风对这样温柔的目光有些不适应,偏移视线,迂回地看着对方眼角的鱼尾纹假装对视,顺着秦医生的引导沉默着体会了几秒,摇头。
秦医生虽然感觉到了荀风目光的闪躲,却没有收回眼神,依旧关切地望着他,像是寒暄一样问:“最近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荀风说:“有点记不清。”
秦医生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那应该就是有的意思,对不对?”
荀风看着他,讷讷地点头。
秦医生跟着点了点头,笑着问:“能不能努力想起来一些呢?快乐的记忆对舒缓心情是有帮助的。”
“可是……”荀风不自觉地将双手交叠了起来,坦诚地说:“我感觉回忆这件事本身就会让我不舒服。”
“这样啊。”秦医生看了一眼他的手,没有揪着这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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