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现了,却又不要我。”
别人都说他是天才,可只有宁裴自己知道,他是被周厌从泥潭里救出来的傻子,如果没有周厌,他也许永远不想开口说话。
可这番话是假的。
他又骗人了。
从前骗周厌,想把周厌留下,如今选最伤人的话骗人,想把周厌骗走,不要再纠缠了。
他要忍不住答应了。
“我没有不要你!”可周厌的心像铜墙铁壁,宁裴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忍耐着,周厌重复:“我没有不要你,裴宝,我没有。”他牢牢圈着宁裴,怕宁裴就这样跑掉,还能怎么办,把心挖出来给宁裴看吗?“不要后悔。”他低声,“不要后悔,裴宝,不要后悔,我愿意你管我,你怎么管我都好,我不会后悔,我和以前不一样,我懂事了。”
“你现在不答应没关系,我死皮赖脸,我脸皮厚,我缠着你,我追着你,缠到你答应为止。”
“你怎么拒绝都没关系,你不要怕,不要担心,我不会难过,我高兴还来不及。”
宁裴一颤,从膝盖间抬脸,那张平日里毫无情绪的面容上已然都是泪水,幸好周厌在他身后,什么也瞧不见,然而一只手从他耳侧越过,落到他脸上,用指腹抹去眼泪,宁裴想推开他,但又不想,任由着这只手擦干他的眼泪,然后又抱住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别家的声音都没有。
楼下的老人家去世了,再也没有人搬进来过,当年的小孩子都长大了,都成年了,再也不会调皮捣蛋,也不会有人骂他傻子,不会有人敲他的窗户,宁裴安安静静地靠在周厌怀中,又摇摇欲坠,感觉自己随时要摔下去,可又不会摔下去,因为有人在背后撑着他,那根绷紧的弦一松,没断。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拥抱着,像从前一样,却又更加亲密,宁裴闭上眼,想要睡觉,然而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又倏地睁开眼,从周厌怀中醒过来,挣脱开,站起,腿麻了,差点没能站稳,被周厌扶住,没有躲开,转过身来,和周厌面对面,又是从前那个冷静的宁裴,若不是红着眼眶,谁能看得出来他刚刚大哭过那么一场,发泄过那么一场,他看见周厌又要说话,赶在周厌开口前说:“很晚了,该睡觉了。”
他给不出答案了。
他害怕再被丢下,害怕周厌失信,害怕自己失信,又害怕失去,害怕再也见不到周厌,害怕他和周厌谁也不好过,当真矛盾。
他想隐藏情绪,然而周厌却捂住自己眼睛,“好了裴宝,我看不见了,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骂就骂。”
还是这么幼稚,宁裴撇过脸,却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唇角微微扬起,然而最后还是说:“我走了。”
周厌连忙去拉他,“太晚了,你可以睡这里,你要是不乐意睡房间,我打地铺你睡沙发。”
怎么还执着这个,宁裴摇头,“乐乐会找我。”
周厌一听这个名字就想起宁裴的房间,那里承载多少回忆,又是一阵心疼,然而那不是赵乐乐的错,他看得出赵乐乐对宁裴有多好,无法迁怒于她,却又嫉妒,连个小孩儿都嫉妒,他无药可救了,连哦两声,不情不愿,又不舍地问:“那我送你回去,外面好冷。”
话题又回到最初,然而关系却回不去了,那一番心理吐露,总归是没办法再狠心拒绝,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般把情绪全都藏住,只好叹一声气,兀自出门,却又不关门。
周厌眼睛一亮,连忙跟上去。
于是,两人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只是这回换成周厌骑车,他第一次骑电动车,一路歪歪扭扭,门卫大爷看他俩又出来了,又想喊他们停下来闲聊,哪只周厌突然提速,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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