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镶了宝石被留下来。”年轻干部露出嘲讽的假笑,“他只有个儿子,死于吸.毒过量——哇,五岁的男童,死于吸.毒过量。”」
“他跪在我脚下向我发誓,只要我放过他,他就去自首、再也不为坏人做事。”
「“说完就贴着敦君开了一枪。万幸研发人员身体素质差,枪口偏移。”年轻干部啧啧感叹,“顺带一提,他就是卖药组织的头目,曾在港.黑工作,违规做人体试验被驱逐。”」
“我杀了他,白虎咬碎了他半个身体。”少年单薄的背脊蜷缩起来,像秋天死在枯黄落叶中的蝴蝶,“到处都是血,怀表还被紧紧地握在手上。”
「“愚蠢而无用的仁慈。”年轻干部垂下视线,“说到底,不过是???懦弱。”」
厨房响起水壶沸腾的长哨声,我起身走进厨房,关掉燃气灶。
港.黑暴力至上的行事方法我不苟同,但能理解。他们生活在不彼此撕咬就会被撕咬殆尽的世界,就算虫豸,也会在命悬一线时生死相搏。
这是黑手党数百年来的生存方式。
太宰治的失望我也能理解——敌人是作恶多端的头目,身上不知背了多少人命,临死之际还满口谎言——下地狱也不为过的货色,却差点带走港.黑备受期待的新人。
……然而,让敦君恐惧到几近崩溃的,并非完全是对方的死亡。
把泡好杯面放在茶几上,我轻轻抓起小人虎的手。他的手很冰,指腹和虎口已经出现频繁使用枪.支的茧子,干涩的、薄薄的、凸起的一层。
“太宰确是是个糟糕指导者,”我注视着少年脖颈上的项圈,“但他很看重你,也很用心地在培养你。所以,他不会故意向你隐瞒敌人的信息,对吗?”
中岛敦抬头看向我,红着眼眶点点头。
“你知道对方不值得一丝一毫的怜悯,却还是非常难过。”我放慢语速,“中岛君并非没有身为黑手党人的觉悟,那么我猜测,你并非为‘杀有罪之人’而沮丧——
“而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拥有‘杀人的能力’,才如此惶恐不安,对吗?”
靠着我的小少年浑身一僵,下意识撇开眼神,抓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把我的手指揉碎、或者干脆揉进他的手心。
“你发现自己能轻易地撕碎一个人,就算对方拿着武器,也抵不过一个攻击类异能者的杀意。”我忍住疼痛,“因此你听不进对方的罪行,只记得对方的求饶。
“中岛君,你对杀恶徒的愧疚有限,但你发自内心地恐惧,在将来某个任务中,杀害一个真的疼爱女儿、被人逼迫、朴实善良的人。”
……可能也在害怕,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因为某个任务,将枪口对准我的胸膛。
骨头被攥到发出疼痛的响声,中岛敦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手足无措地放开我,眼泪像失了闸门似的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对不起,”人虎哽咽,“对不起,鹤音小姐。”
他捧着我的手,仿佛害怕惊醒睡着的星星,“就像太宰先生说的那样,我是没用的灾厄,总有一天会变成无差别伤害他人的野兽。
“请离我远一点……我唯一不希望伤害的人,就是鹤音小姐。”
小狗的脑子很笨,它搞不懂这个复杂的世界。
不懂怎么收起尖利的牙齿,不懂怎么克制奔跑扑咬的本能,不懂怎样亲近你、又不会弄伤你的手指——但是小狗非常、非常、非常爱你。
它抗拒任何伤害你的因素,它会咆哮着驱逐所有的危险,包括它自己。
我想了想,走到客厅和餐厅之间的空地,张开双手:“那个……接下来的话很败坏我作为前辈的可靠形象,中岛君能不能用白虎的状态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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