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养出来的几分成熟气质,在生病的日子里被数不清的点滴和药瓶反复清洗,如今所剩无几。狠辣诡谲的黑手党变回单薄瘦削的少年,身上裹着层层叠叠的渗血绷带,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故意没有提前告知,甚至没有敲门——我想用行动抗议太宰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这份紧绷的恼怒在他递给我一半蜜柑的瞬间,便不争气地消弭殆尽。
鹤音啊鹤音!我在心中痛斥:你怎么能如此堕落!*
尾崎小姐曾在某次午后闲聊时,笑吟吟地劝我不要情绪上头,轻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毕竟太宰治其人可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倒是普遍观点中的坏男人。
不瞒你说,我偶尔也会产生‘是不是被PUA了’的疑问。
他实在糟糕,擅长用甜蜜的言语、无辜的姿态向我示弱。
任谁都能看出这家伙的居心叵测,他倒也从不遮掩自己的诡计多端,坦荡地展露意图,坦荡地甜言蜜语,坦荡地铺设陷阱,坦荡地……索要爱意。
想要独特的重视。
想要所有的关注。
想要意乱情迷的纵容。
想要多到把人淹没的宠爱。
无贬义地说,从职业发展的方面,太宰治做情人可能比做首领要更加前途光明。
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想要的信息,还能顺路掏空为他神魂颠倒的任务对象的财产。
搞清楚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后,我拉着织田边喝果汁边反思自己:
我真的需要一份可能玩死我的爱情吗?我对治君的喜欢,是自发心动、还是受他诱导?
讨论到凌晨两点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喜欢能受控制,就不叫喜欢了。
红发青年听完沉默几秒,劝我买份保险,受益人记得填‘继国缘一’。
有理智,但不多.jpg
蛊惑人心的坏孩子把游戏机扔到旁边,模样无辜又乖巧,安静地等我开口说明来意。
“不要提交奇怪的申请。”我叹气,“其他干部和高层会认为,我把你策反了。”
当然,众所周知,无所不能的欺诈大师·太宰治不会犯这种排不上号的错误,但也不妨碍心怀鬼胎的人利用这一点似是而非的错误,攻讦上任不到两年的首领先生。
太宰没有回应我,反而拉开被子,暗示意味十足地拍了拍空着的半边病床。
我:“……”
我本该拒绝的,正经人谁躺着聊正事啊?
奈何首领特供病房的床看起来太柔软,奈何年下恋人的目光太期待,奈何我已经连续一星期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总之,我是【被迫】躺下的。
盖好被子后,太宰像午睡趋暖的猫咪一样轻轻喟叹,从身后把我整个塞进了怀里。
他的体温算不上高,贴靠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吸盘似的黏着我,恨不得滚一身暖意。
我狠狠心,再次开口:“现在能说说申请的事了吗?”
“鹤音不是做得很好吗?”首领先生把脸贴在我后颈上,吐息缓缓,“无论内部事务的处理,或者对外威慑——就算是的森先生,当初也并非凡事都亲力亲为。”
我愣了愣。
很久没听到森先生的名字了。
“港.黑有很多人不喜欢随心所欲、大权在握的□□首领,”太宰轻轻摩挲我的腕骨,温柔得像是抚摸盈盈待放的花苞,“如果你成为首领,异能特务科也会全力支持。”
……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欲言又止:白给的便宜事,异能特务科当然全力支持。
但凡我努努力活着、干二十年的港.黑首领,Port Mafia说不定就能混成政府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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