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要下雨的缘故,天色有些暗沉,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隐约还能听到沉闷的闷雷声。
许喃抬头看了眼天空,喃喃道:“要下雨了啊。”
说罢,他偏头看身边的男人,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地皂角香已然没了痕迹,平白惹了一身油腻的烟火气。
“想去看电影吗?”许喃问。
余戌少有地怔愣了一下,在日常约会中,看电影好像很常见,但因为许喃的情况特殊,余戌把这一项率先剔除,却不想对方先提了出来。
“那部电影重制上映了,好想看,”许喃对着街对面巨大的广告牌努了努嘴,“我上一次看,还是十三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有家,他的世界里还有声音,无论动听还是嘈杂。
余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广告牌上是一部很老很经典的国外电影,关于初恋的故事,他也看过。
“好。”余戌说。
街对面就是廊城的老电影院,比起资本开设的电影院,这家电影院年纪已经很大了,设施也跟不上时代,大概要不了两年就会被市场淘汰。
电影票也是许喃出的钱,三十块一张票,买了最近的一场,饭点前后的场次安排很紧,甚至不用等太久。
两人检票入内,电影还没开始,开着灯,两人找到对应的座位坐下。
这电影实在是有些年头了,加上老电影院的设施不健全,大多数年轻人都去了新开的电影院,这里人实在是不多,只稀稀拉拉地坐了五六个人,加上许喃和余戌。
许喃偏头,看向旁边座位的男人,笑了笑:“你现在明白了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垂着眸看他,目光浮沉难辨。
“这就是我的生活,”许喃笑笑,“我不是喜欢种花,喝露水长大的小仙女喃妹,我是许喃,一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子,我没有心思风花月雪,更没钱享受生活,我的人生一地鸡毛,满是油垢。”
“余先生……用户哥,我不是你喜欢的喃妹。”
说出这话,心口有些说不出的闷。
这是许喃第一次当着余戌的面叫他用户哥,也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去一次人均四位数的餐厅,我需要拼命工作半个月,我平时连十块钱的奶茶都舍不得喝,更别说88的咖啡。”
许喃的脸上没有难过也并不因为自己的贫穷羞愧,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我很感激在我直播的时候,你这么帮我,我承认我一度也非常依赖你,甚至是离不开你,所以我也更希望你能分清网络和现实,我和网络上的喃妹并不是一个人。”
余戌的唇线抿直,眼眸深沉。
“你是想要拒绝我吗?”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单薄的唇角没了以往在许喃面前总是带笑的模样。
许喃一愣,被他的直白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分清我和喃妹……”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分清,你就会接受我?”余戌出声打断他的话,眸色深沉得像是化不开的浓雾。
许喃顿了下,视线不自觉开始飘忽,耳根子窜上一点红。
“嗯?”余戌轻声问,“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电影院里仅有的几个人坐在不同的位置,许喃和余戌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不仔细看都不一定会注意到。
坐在前排的人正在低头玩手机或是聊天打趣,电影开始前的广告有些漫长,欢快的节奏将两人的声音遮盖地得丝毫不漏。
许喃的耳朵更红了,抿着唇没说话,心跳有些不受控制,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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