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看了眼手表:“现在才十二点,正常人徒步上山怎么也要一点才能到,最后一截路也没有缆车站点了,放心我就在路口堵着,他必不可能——”
秦臻说着蓦地噤声。
“喂?小臻姐?秦臻——”沈令还以为信号出了问题,拿起手机四处晃。
下一秒,他听见秦臻惊恐地“卧槽”一声:“他来了!”
“什么?谁来了?”沈令信号是真的有点不好了。
“贺先生到了!”
秦臻差点尖叫。
贺闻帆从远处拐角逐渐现身,山林隐秘间,一身纯黑装束尤其显眼。
他右手拿着瓶喝了一半的纯净水,不急不缓地上前,呼吸也趋近平稳,那么长的一段山路仿佛没有消耗掉他多少体力。
秦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百密一疏,他们的计划里余留出了发生意外的时间,但谁都没有考虑到,贺闻帆非人体力还能让这个时间大大提前。
电话两端不约而同地沉默两秒。
“拖住他!”
沈令留下这三个字,嘭地挂断电话。
贺闻帆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见不到沈令他总是不安心,周围人的表现也很古怪。
尤其是那位姓秦的女店员。
他刚登上山顶,又在会场入口看见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惊恐。
“贺贺贺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贺闻帆径直进入会场:“有问题?”
“没没没有,”秦臻抹了把额头的汗:“就是觉得您走得这么快,真厉害……”
这话在贺闻帆听来相当莫名其妙。
他只是没心情停下来看风景,一路没休息地走上来了而已,换成别人不都应该差不多吗?
他没应,目光在现场逡巡一圈。
露天的山顶平台空空荡荡,宴会陈设布置得趋近完善,但一位客人都没到,只有几个员工在改善细节。
早上说的什么特别活动,压根连影子都瞧不见。
也瞧不见沈令。
贺闻帆再仔细的搜索一遍,确实没有。
“沈令呢?”他问。
秦臻拿了张椅子过来,小心翼翼摆在贺闻帆身边:“您走累了吧,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贺闻帆没坐。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出不对劲了。
他转身看着秦臻,一字一顿:“沈令呢?”
语调平静到极致,压抑的尾音却昭示着即将告罄的耐心。
秦臻再也不敢打哈哈了。
她欲哭无泪,万分后悔昨晚没有据理力争,让沈令来陪贺闻帆。
如果是沈令在,贺闻帆绝对不可能这么凶。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有点忙……我们在山顶酒店屯了些东西,人手有点不够,他就帮忙去仓库拿,马马马上就回来了,您别急……”
秦臻以为,解释到这种程度,贺闻帆能耐下心等几分钟,但恰恰相反,这句话好像牵扯出贺闻帆更大的怒气。
“你说沈令在仓库拿东西?”
贺闻帆不可思议。
秦臻现在已经无法预估贺闻帆的心理状态了,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沉闷压抑得要吃人。
她在短短片刻将自己那句话翻来覆去过了几遍,都想不出有什么问题,硬着头皮“嗯”了声。
贺闻帆像是听到什么离奇的话,唇角动了动,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