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连饭也不顾了,撒丫子就想跑,似乎是想要逃开这个地方,但是终究被链子限制了活动范围,只能在原地焦躁地刨起了土。
没刨几下子,气息就已经接近,那道人影也出现在眼前。
小幺刨土的动作停了,它夹起尾巴、整只狗都往下趴,最后以一个蹲伏的姿.势自喉间发出些低低的“呜呜”声,好像在表示臣服。
冉韬走上前去,抬手摸了摸它头顶上的那个黑毛,也就是杨嫣最喜欢揉搓的位置。
他动作放得很轻,杨嫣有时候手劲大一点都会搓得狗子眼睛变形,但冉韬只是摸摸毛而已。他明明没使一点力气,小幺趴在原地里一动不动,宛若一只假狗。
冉韬摸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狗子当然不会给他回答,甚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连喉间的“呜呜”声都不敢发出来了,周围一片安静。
冉韬也并不是要一个答案,没多一会儿,他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确实做得不好。”
家奴不该觊觎主上。
更何况他一次又一次地越界,甚至会将人拖入那又肮脏又龌龊的梦境。
怎么看、都不是一条合格的……狗。
他垂眼看向那双因为黑眼珠的面积过大而显得又蠢又傻的狗眼,轻声:“但是、你也被扔下了。”
……
“她也不要你了。”
*
杨嫣走的时候,坞堡里的人都出来送行。
不管是不是心里敲锣打鼓地欢送,但面上都要做出一副“舍不得”的表情。
不过别人不好说,织烟的“舍不得”却是实打实的。
就算杨嫣之前再怎么交代,织烟还是挺着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坚持把人送到马车上。
临别之际,她抓着杨嫣的手,轻声,“婢子知道小娘子是好孩子,这些年也长大了懂事了。按说这些话实在不该我这个婢子来说,但是我怕这次不说,以后要日日后悔……”
织烟这么说着,已经眼眶微红,眼底像是蓄了泪。
杨嫣本人的泪点奇低无比,织烟这么眼圈一红,还不等对面怎么样呢,她眼泪就稀里哗啦地先掉下来了。她就是那种看着逻辑感人、剧情成谜的知名雷剧,还能一边吐槽说“这穿帮了啊!”,一边哭干净一整包纸巾的神奇生物。这会儿气氛这么到位,她不掉眼泪就奇怪了。
很正常,不是什么大事。
但因为杨嫣在梨县的日子过得过于顺心,就连看话本子偷偷摸摸掉眼泪都是在书肆里,织烟暂时还没发现小主子这个毛病。这会儿见杨嫣一哭,她立刻就慌了,也顾不得自己的情绪,连忙又是擦泪又是安慰,把本来想说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杨嫣拿帕子按了按眼睛,又深深呼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的神情看着更镇定一点(事实上她本来就挺镇定的,唉~)。一番折腾后,总算让织烟继续说下去。
其实织烟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长安那地方遍地贵人,她不好像在梨县这么嚣张,再就是她不在的这些年,原主的渣爹不知道添了几个儿子和女儿,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掌上明珠了,待遇也自然比不了以前。
当然,这些都是杨嫣翻译的,织烟说话可要委婉多了。
“……长安不比梨县,规矩大得很。家主要操持一整家子的事,心力所限、兴许没有那么留心细处,小娘子万莫觉得被慢待。”
杨嫣老老实实地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
杨嫣本来以为交代就这么完了,却不想织烟最后拉住了她的手,加重语气,“小娘子只记得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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