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钟声响起,宿舍墙壁上的血污和地上的血水,仿佛被人用橡皮擦抹去,一点点消失不见。
连带着床铺上看不出人型的血肉,也缓缓消失。
在钟声结束的同时,寝室内已经恢复整洁,看不出半点命案现场的痕迹。
只有被和尚们弄倒的桌椅,还凌乱地躺在地上没有复原。
几秒钟后,床上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虚影越来越清晰,最终凝聚成实体,变成一个穿着干净僧袍的俊美和尚。
他像是雕像师精心制作的艺术品,容貌精美无暇,皮肤却有些过于苍白。
男人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子环顾四周。
和之前一样,房间里一片狼藉,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自三年前开始,辰晏礼就一直在过这样的日子。
死了活活了死,反反复复,
刚开始他还会对死亡感到恐惧,时间一长次数一多,他也逐渐习惯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大脑却还记得被肢解的痛苦。
辰晏礼像往常一样,靠着墙壁深呼吸,试图压下心理上的不适。
就在这时,他听到下方传来吱吱的叫声。
声音很小,哼哼唧唧像是在哭。
辰晏礼俯身看去,一只毛茸茸的白团子趴在他鞋边,身体止不住颤抖。
他伸手摸了摸兔子的后背,小白兔抽抽搭搭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他刚刚趴过的鞋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
两人视线相对,兔子精眼睛呆愣几秒,双眼瞬间睁大。
他试探地伸出前爪。
辰晏礼捏住他的小爪子,轻轻揉了两下。
小白兔粉红的鼻尖抽动两下,眼里又积蓄起泪水。
他抱住眼前毫无血色的手掌,兔脸埋进温热的掌心。
一滴滴泪水砸在辰晏礼的手心上,他能感觉到兔子精小小的身体,依旧在发抖。
与此同时,辰晏礼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失而复得的喜悦。他被情绪影响,嘴角下意识地微微上扬。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小兔子精的妈妈,可能也不全是在骗人。
或许相爱的人,真的会心灵相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辰晏礼就蹙起眉。
他是人。
一个身高一米九,长约二十厘米的成年男性。
兔子精团起来只有十几厘米,摊成兔饼勉勉强强超过二十。
人到底有多变态,才会喜欢上一个巴掌大的毛球。
辰晏礼摇摇头,将荒唐的想法抛到脑后。
被小白兔这么一折腾,临死前的痛苦也淡化许多。
辰晏礼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正准备在备忘录上打字。
小兔子突然站起身子,两只前爪疯狂比划。
辰晏礼仔细观察片刻,在手机上写道:【你说你以为我真的死了,特别担心我。】
【你被关在小纸箱里出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打死。你记住了所有坏人的脸,想给自己的母兔子报仇。】
看着炸着毛的小白兔,辰晏礼几次勾起嘴角,却怎么都扯不出嘲讽的笑容。
他垂眸望着兔子精,【你没自杀,是惦记着给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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