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她替自家主子一口拒了就是。可陆大郎日后也许便是自家娘子的夫婿,因着这层关系,她也不敢直接把人朝外赶。
惠娘迟疑了会儿,到底是回了内室,江晚芙虽没听见两人说了嘀嘀咕咕说了点什么,可见惠娘进进出出的,便猜到有事,摘了湿漉漉的帕子,抬眼问她,“怎么了?”
惠娘便把事情说了,末了迟疑问道,“娘子,咱们见是不见?”
江晚芙听罢,抿抿唇,抬眼道,“人都来了,总不好把人往外赶。服侍我换身衣裳吧。”
惠娘一惊,“去正厅?”
江晚芙点头。
自然是去正厅,她有什么架子,让堂堂国公府的长子隔着门同她说话?她若真这么干了,那在长辈眼里,便要留下个自大娇气的坏印象了。
江晚芙一贯是说做便做的性子,既决定要见了,便叫纤云去将人请到正厅,自己撑着起来,穿了裙衫,头发倒只简单梳了下,不求繁复,只不失礼便行了。
待收拾好,惠娘就扶着她朝正厅去。
待到了正厅外,江晚芙便不要惠娘扶了,自己稳住身子,脚下虽还有些虚浮,却也算一步一走,没磕没碰进了正厅。
陆致坐在正厅里,手边是一盏茶,他却没心思喝,只抬眼望着正厅来人的方向,直到见到进来的江晚芙和惠娘时,才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似乎是想迎上去,却又碍于礼节,停在了原地,最终满腔的担忧和焦虑,只化作一句,“江表妹,你身子如何了?”
江晚芙折腾着起来见客,原本心里是有些不快的,可见陆致这幅担忧失态的模样,不似作伪,却又有些心软了。
无论如何,陆致来探病,总是好意。这么一大早的,陆致早早来了,光是这一番心意,她也不该怪他的。
江晚芙在心里叹了口气,抿唇露个温软的笑,轻声道,“已经好多了。”说着,语气中又带了点关切的问他,“表哥今日不是要去鸿胪寺么?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表哥不要为我误了正——”
话没说完,却被陆致一句话打断了。
他忽的开口,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道,“表妹,我有话与你说。”
江晚芙微微一怔,看陆致一贯温和的眼睛里,带着些坚定,迟疑一瞬,朝身旁惠娘点了点头。
惠娘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但为了避嫌,正厅的门依然开着。
临退出去前,惠娘蓦地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厅中的一对人,郎君温文儒雅,娘子清丽柔美,一眼看过去,是再登对不过的一双璧人。
娘子命苦,若陆大郎是娘子的良配,有国公府撑腰,那姐弟俩再不必过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若真是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桩如意姻缘。
惠娘这些心思,江晚芙自然不知,但她不蠢,多多少少从陆致的态度里,看出了点什么,微微抬起眼,望着对面坐着的陆致。
陆致被这样一双清亮明润的眼望着,胸腔之中,忽的生出一股杂糅着冲动意气、怜惜、保护欲等诸多复杂心绪的情绪。
自晓事起,陆致便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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