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这句“算了”,似乎并没叫郎君满意,只见他微微蹙了蹙眉,撩开袍子,就那样不顾身份贵重,跪了下去。
江晚芙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不轻,朝后退了一步。
陆则却尤嫌不够,面上愧色更浓,沉道,“今夜之事,错全在我。方才是我思虑不周,表妹打我骂我,又能如何。眼下,我能弥补的,唯有一件。若表妹应允,我当许以正妻之位。”
江晚芙听得一懵,脑子里乱得厉害,还不待她开口,就听得远处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她下意识循声看过去,只见两个嬷嬷从月门而出。
大约是瞧见了这边的情况,两人惊得手中灯笼落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更添乱的是,两人齐齐来了一句。
“奴婢见过世子。”
江晚芙当即傻眼,这叫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今晚为什么这么倒霉?
.
接下来的事,便全然失了控制。
直到坐在福安堂里,江晚芙都没想明白,她只是来陪陆书瑜过生辰,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模样了。
倒是永嘉公主,见小娘子坐在那里,规规矩矩、板板正正,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再看那张芙蓉面,唇也破了,胭脂也乱了,细白的脖颈更是不像样子,一连串的红印。
这要是自己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永嘉真心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提着刀去砍那登徒子的脑袋。
可眼下,登徒子是自己生的,她这心中滋味,顿时就复杂了。
永嘉一贯好性子,今日都没忍住,轻轻皱起了眉,不赞同地看了眼自家儿子。
但婆母没作声,她便也不会贸贸然开口,只沉默着。
而上首的陆老夫人,更不必说。
自进来起,除了朝江晚芙说了句“好孩子,别跪,错不在你”外,便再没开过口,只沉默着,看着跪在正厅中间的嫡孙。
良久,她合了合眼,开了口,却是朝一旁的江晚芙,她伸出手,温声道,“好孩子,过来。”
江晚芙心一颤,抿着唇,乖乖上前,却没敢把手递给陆老夫人。
她怕老夫人讨厌她,像讨厌林若柳一样。哪怕今夜之事,错不在她,却也不能说,与她全无关系。
若二表哥那时候遇上的,是府里任何一个丫鬟,都不会让陆老夫人这么烦心。
陆老夫人却像是知道她的顾虑一样,一把握过她的手,柔和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温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江晚芙听得心头一暖,更是自责,小声道,“外祖母,都怪我,我……”
陆老夫人却摇摇头,语气再柔和不过,朝她道,“不怪你,外祖母知道,不是我们阿芙的错。外祖母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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