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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杨氏也不敢得罪。

她若真敢让继女的嫁妆薄了几分,不用继女叫屈,那宣国公夫人就能替她嚷嚷得满京城皆知,她自己没脸不要紧,一双儿女日后还要做人,总不能一直窝在那苏州。

杨氏捏了捏帕子,强挤出个笑,没朝惠娘看,径直回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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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晚芙这头,翻过聘礼单子,才发现,自己嫁一回人,还真没吃了亏。就是这会儿国公府突然说不娶了,靠着手里这些聘礼,她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当然,这不过是她在心里悄悄想的,要是叫惠娘晓得了,定是要拉着她,苦口婆心劝上几个时辰,都不松口的。

不多时,惠娘就从外头回来了,明明是冬日,额上却挂着豆大的汗,气喘吁吁的模样,进门后,嘴角含笑,走上前来,眼睛笑得眯起,眼尾细细皱纹,柔声道,“奴婢就知道,娘子是有福的。”

按规矩,聘礼是新妇的私产,加上嫁妆,便是新妇进门之后的底气了。聘礼厚,代表夫家看重,嫁妆厚,代表娘家疼爱。

自家娘子本是高嫁,娘家又靠不住,唯有小郎君可靠一靠,可小郎君还太小,还要娘子护着,这无形之中,娘子虽还没过门,却已经平白矮了一截了。如今国公府送来这样厚的聘礼,可见对娘子的看重,旁人见了这聘礼,自是不敢再说三道四了。

这个道理,江晚芙自然也懂。方才那样想,也不过是玩笑话,她的心思,却比惠娘单纯的欣喜,要复杂一些。

高兴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对前路未知的迷茫,夹杂着期许和忐忑。有点怕,又好似没那么怕,她垂下眼,看了眼那聘礼单封皮上的石榴花纹,轻轻呼出一口气。

眼下想什么,都是她的揣测,与其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安心过好眼下的日子,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多难的日子,她都熬过去了,日后再如何难,也不会比祖母刚去世的时候更难。

下聘之后,江晚芙真正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嫁生活,每日除了去给江父杨氏请安,与阿弟用膳,便是窝在自己的小院里,闷头做绣活。

惠娘要盯着她的嫁妆,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

纤云和菱枝就顶了惠娘的差事,在屋里伺候江晚芙。今日轮值的恰是菱枝,她见桌案上摆着的烛台有些暗了,拿起剪子,剪了剪烛花,屋内霎时亮了些。

刚放下剪子,打算继续缠绣线,却听得外头有人喊她,菱枝忙起身出去。

江晚芙正绣到如意云纹收尾处,见菱枝进进出出,倒也没太在意,待收好尾,用剪子剪了线头,才抬起头,想让菱枝给她揉揉发酸的脖子。

这一抬眼,却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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