卺礼和结发礼。
合卺,卺是瓢,匏瓜一分为二,便唤做瓢
行合卺礼时,二瓢首尾各系一丝绳绾成的同心结,新人各执一瓢,饮过酒,便算礼成。
江晚芙知晓自己的酒量,又提前被喜娘提醒过,便只沾了沾唇,饮了一小口,略带几分辣的酒液入喉,她顿觉几分热意,忙不敢再饮。
陆则倒是将那瓢中酒一饮而尽。接下来就是结发,二人各剪了一缕青丝,用红绳缠在一处,系同心结,锁于红木小匣内。
这般,冗杂和繁琐的婚礼,便基本就结束了。
接下来,江晚芙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倒是陆则,又被请出去待客,女宾也随之散去,新房内她也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只剩下江晚芙和惠娘两人。
江晚芙此时终于抬眼,方才碍于礼节,一直低着头,作端庄羞怯状,别说看一眼面前的陆则,就连屋内的摆设,她都没什么机会看。如今倒是终于得了机会,打量了一眼屋内。
这里是陆则常住的房舍,他是一府世子,郎君中身份最为贵重,夸张些,除了还在宣同的卫国公,这个府里,真正能做主的,便是陆则了。所以,他的住处,自是宽敞华贵。
这是间极大的寝屋,入门处摆了一副六扇的紫檀如意纹屏风,若要看清内室情状,必须饶过那扇屏风,方能得见。屏边侧面,是博古架和梳妆台,博古架上摆着古董玉器,一侧挂着柄剑,另一侧的梳妆台上,摆了些女子常用的物件,脂粉香膏,梳篦镯环。
再便是江晚芙坐着的床榻,铺着正红寝具,上头绣着鸳鸯戏水的团花图案,脚踏处摆了两双寝鞋,一大一小。
江晚芙草草看了几眼,便觉有几分疲乏,整个人松散下来。
惠娘见状,自是柔声哄她,“奴婢出去看着,娘子趁这功夫,略歇一会儿。世子来了,奴婢便唤您。”
江晚芙颔首,她也着实有些累了,惠娘出去后,她也不敢躺下,怕弄皱那平整的寝具,便靠着床柱,略合了合眼。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听外头传来一声,“奴婢见过世子。”
她骤然惊醒,睁开眼,惠娘匆匆进门,见自家娘子已经醒了,忙上前替她整理了裙摆,待陆则入内,便默不作声,及时退了出去。
惠娘这一走,屋内就只剩下江晚芙和陆则二人。
江晚芙低眉顺目,正不知自己是该继续羞怯端庄,还是该抬眼同陆则打个招呼,正迟疑不决的时候,却见陆则已经几步上前,到她跟前,抬手拨去她的发簪。
江晚芙下意识抬眼,目光直直同郎君的视线撞在一处,见他幽暗眼眸 ,眼神滚炙,惊得她下意识垂下眼。她鼓起勇气,抿抿唇,低声唤他,“二表哥……”
陆则疏懒“嗯”了一声,一一除去簪篦、花钿、掩鬓、挑心、步摇,一抬手,黑鸦鸦的青丝如瀑落下,垂在正红婚服上。
原本精心装扮作端庄妇人的小娘子,顿时去了那三四分端庄,只余娇怯羞赧,如那枝头鲜嫩的桃,汁水四溢,清甜娇美。
陆则垂眼,看向怯生生的小娘子,抬手欲擦去她唇上的唇脂,湿红软滑,他不知唇脂这般是擦不去的,略蹭了几下,却见那口脂越发红,再看小娘子,正抬眼,望着他,水眸盈润,不由得心头一动。
在与小娘子有关的事情上,他一贯顺从内心,索性低头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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