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接过他手中汤碗,递给宫人,又起身拧了帕子,亲自给宣帝擦手,柔声道,“是臣妾不好,就不该提明淳,倒是惹得陛下伤心了。今早太子妃带着媛姐儿来给臣妾请安,那孩子真是乖巧,还给臣妾背千字文呢。陛下若得闲,也抽空去瞧瞧媛姐儿。太子妃道,太子这几日,都在东宫念书,也不要人伺候,可见是知错了的……”
宣帝听着,起初还没什么,听孙皇后提起长子,却是难得沉下脸,呵斥道,“他知错?朕看他是胆大包天,要不是朕给他兜着,他能把自己折腾死!皇后,你告诉那个逆子,老老实实在东宫待着,再惹事生非,别怪朕不给他这个太子面子!”
孙皇后本想替儿子说说情,结果惹得宣帝勃然大怒,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忙连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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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则出宫,径直去了刑部,要他过目的案子,堆得几乎如一座小山,陆则倒也耐心,一封封看,间或有主事抱着疑难案件来请示,他扫一眼卷宗,便言简意赅几句话。
刑部上下习惯他雷厉风行的做派,倒都十分适应。
陆则在刑部坐了整整一日,将这些日子挤压的案子都处理了,司务官带着吏胥进进出出,将卷宗分发到各个主事吏官的号房。
本来因为尚书下狱一事,有些人心浮动的刑部,也不知不觉中沉了下来,众人都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刑部在六部之中,本来算得上实权部门,会来刑部的,也基本都是些有抱负的官员,不说人人都像周桓那样,有为民请命的忠肝义胆,但至少都不是尸禄素餐之辈。
陆则抬眼看了眼天色,起身拍了拍袖子,开口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明日再议。”
众人也都应下,陆陆续续出了号房,跟在陆则身后,从前只觉得这位世子爷性子冷淡,但自打刑部出事后,众人才惊觉,也唯有陆则有这个能力和胆识,能撑起刑部。至少他在,刑部没什么大乱。
不知不觉之间,也不自觉以他唯首是瞻。等他乘车走了,众人才三三两两散去。
衙门灭烛,官门紧闭。
陆则回立雪堂,进屋换下官袍,绿竹进来给他奉茶。
陆则抬眼扫了眼内室,自打有了女主人,这屋里和从前很不一样,多了许多女子用的物件,角落里的白瓷瓶,每日都会换上新鲜的花枝,娇艳欲滴。整个屋子,也因着这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花枝、炕上摆着的笸箩里的绣绳丝帕等不起眼的物件,而显得鲜活起来。
不像以前,只是个休憩的地方,没什么可待的。
陆则喝了口茶,抬眼问绿竹,“夫人呢?”
绿竹忙屈膝,道,“下午的时候,夫人去了福安堂。方才纤云才回来过,道夫人叫她带话,兴许要晚些回来的,让世子不必等着,先吃了再说。”
陆则听得皱眉,什么事情这么忙,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他也没问,索性起身,径直朝外走。
绿竹一愣,跟着出了门,见世子爷朝月门的方向去了,便晓得他是要去福安堂接夫人,忙唤了小厮,叫他提灯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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