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仿佛被敲碎了一块儿,风呼呼啦啦地从那碎开的部位涌进去,将整个脑子都冲击得昏昏沉沉。
他眼前的一切变得十分模糊,摇摇晃晃的,像整个世界都在缓缓崩塌。
纹身哥看着倒在地上的男生,慢慢走过来,踢了踢,对旁边的人竖了竖大拇指,“干得不错。”
又对另一人说:“把他手机的锁解开,再把他的衣服扒了,丢到马路上去。”脊梁骨再硬再直的人,甭管男女,扒了丢在马路上现一晚上,那都一整个大变样。
他最烦这种不听话的刺头,就是欠收拾。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拎着工具箱上前,从赏南口袋里掏出手机,先看屏幕锁是指纹的还是密码的。
[14:还是用一下积分吧,你还有两个多亿呢,这一醒,也就扣一千万。]
赏南正要同意14的建议时,他听见了一声惨叫。
比他用桌子脚打人时,那些人发出的惨叫声要刺耳多了,甚至能从这声惨叫当中听见惊恐和恐惧。
正在研究他手机的男生停下动作,好奇地朝发出惨叫的方向看去。
纹身哥的注意力本来也全都在赏南的手机上面,这声惨叫吓了他一大跳,他骂人的话含在嘴里,扭头就要骂,却在下一秒看见眼前的场景时,所有想骂人的话都陡然消失。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后退了两步,“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童喜嘴里叼着一个男生的肩膀肉,他手指还扒着那人的肩膀,眼神阴测测的,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被他死死扣住的男生痛不欲生地皱着眉,浑身抖动得如一只濒死的羊。
“呸。”
童喜把嘴里的肉吐掉,那块肉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沾满了灰尘。
“看什么看啊,上去打啊!”纹身哥随手抓了一个男生丢上去。
童喜一脚就把这人踹飞了出去,那人后背撞击在墙上,又掉下来,趴在地上咳出血来。
纹身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童喜一步步走到了纹身哥跟前,另外几个人瞧着不对,早就跑了。
童喜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赏南,抿了抿鲜红的唇,在纹身哥抖着嘴唇想开口求饶的时候,他掐着纹身哥的后脖子一把把人拖到了面前,低下头一口咬在了纹身哥的脸上。
血管、肌肉、皮…一齐干净利落地被利齿从脸颊上撕扯了下来,纹身哥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恐惧大过疼痛,以至于他都没听见自己杀猪般的惨叫。
纹身哥用双手试图推开人高马大的童喜,但对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也仿佛没有疼痛的神经,任他用拳头锤,用脚踢,都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他惊恐地看着年轻男生的这张嘴,一次又一次啃下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的神识也越来越模糊。
可能是错觉,他好像看见了鬼,一个脸色煞白,唇却鲜红如血的鬼。
赏南缓过来了劲儿,他眼皮半抬,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不是童喜,是江鲫。
不管怎么样,报警,还是打回去,都可以,他不希望看见江鲫杀了人。
杀过人的鬼,和从前就不一样了。
江鲫……
“江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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