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站起来,探过桌子拿走田恬的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笑着说:“看你一直烤,都没怎么吃,辛苦了大厨,让我也给你服个务。”
他动作很随意很大方,声音也没有刻意放低,让喂食这件事变得既暧昧又自然。田恬怔了下,微微有点尴尬,钟步离捕捉到了,脸上的笑容不变,接着说了一句话化解了他的尴尬,他晃了晃手里的肉片,发出逗狗的“啧啧”声:“田小狗,快来吃肉。”田恬笑了,损回去:“咦?这狗比怎么开口说人话了。”
说笑着就不尴尬了,田恬张嘴接了那筷肉,连连夸奖好吃,还给自己封了个“烤神”的称号。钟步离说:“合着跟我的猪肉和调料一点关系没有呗?”田恬说:“那给你封个‘猪肉之父’。”钟步离听了哈哈笑,又给他喂了一块肉,“田小狗,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李姐在旁边听见直笑,说:“钟老板,把‘小’字去了,他是田狗,特舔。”说着暧昧地看了眼苏聿容,又看了看钟步离。
李姐是只颇有道行的母蛔虫精,一会儿工夫就把田恬、苏聿容、钟步离三人之间的暧昧看清楚了,大约就是他爱他、但他爱他的关系,又想到许久之前田恬曾说承安建工有个大美人,所以他乐意去,这个美人不是苏聿容又是谁?不过李姐觉得田恬其实和钟步离更配,她已经幻想出如果田恬嫁到钟家,她铁定把自己当妻姐,周周跟来遛娃。田恬哪里都好,就是审美太单一,舔了上一个还不够,现在还想舔一个更高高在上的。
那个安文甫她是知道的,见过两次,挺自负一个人,交朋友还行没什么,拿来当对象还是算了吧,没那受虐倾向。
李姐想着,就给钟步离抛了个媚眼,颇有鼓励的意思,钟步离笑笑,想了想,对田恬说:“那小田狗,你坐过来,你那个位置迎风,烟大。”
田恬确实被烟子熏得眼睛疼,正好肉和菜都烤得差不多了,他换了个位置歇一歇,那个位置离钟步离也不近,钟步离挪动自己的板凳,凑近了一点儿。他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田恬,和他边喝酒边聊天儿。
一大杯白酒下肚,钟步离又给他斟满。钟步离的天儿越聊声音越小,渐渐变成了仿佛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私语。
“田恬,我最近写了首歌。”
田恬诧异道:“你还会写歌?”
钟步离:“嗯啊,我当过乐队鼓手,吉他只是副业。不过很多年没写了,最近突然有很多……灵感和心情。所以写了一首,你想听吗?”
田恬:“嗯?现在吗?”
钟步离伸手,摇摇指向西天,“你看,那边的晚霞好看吧?看见那个小山坡没,有棵大树那个位置,你别小看它,站那里看下去是一片宽阔的稻田,风景特别好。不管他们,我带你溜去看,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钟步离悄悄对他说,声音像念诗一样,合着酒咽下去,让人陶醉。田恬看向他说的山坡,坡顶有一棵孤独的大树,树形很美,树枝交叉延伸,长得特别像田恬看过的一幅脑部血管剖面图。远远看去,它立在那儿,很像一只巨大的、在风中思考的大脑。
确实是很美的一棵树,仿佛看着它,人就能变得智慧、豁达、从容。田恬禁不住想象,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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