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今日,忽有人上奏,指控位于宜州旁的丰州州牧中饱私囊,与赈灾的巡抚勾结。
上奏的正是一同去宜州巡视赈灾的副使,丰州州牧是六王爷的势力。
这种变故让大多数人都懵了,因为前去赈灾的人乃裴铎钦定,是裴系的人。
副使乃是辅佐过先皇的臣子,在朝中算中立派。
皇帝和几位王爷以及霍相眼神交换,谁也不知道这是谁弄的这么一出,皇帝此时心里还在兴奋,以为有机会找裴铎的麻烦。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巡抚不仅没有辩争,当场认罪,称自己愧疚难安,留下了证据,又供出来其他几个人,范围囊括了皇帝的亲信,六王爷七王爷以及先皇老臣派的人,甚至还有几个裴系的人。
这不是乱咬,因为皇帝清楚裴系那几个其中一个正是他安插的棋子,看着六王爷与七王爷难看的脸色,想必其他人是暗桩的可能性很大。
随着裴铎一声“陛下,理应彻查”,这场贪污行贿案的火,就在秋雨中猛烈燃烧了起来。
有人决定舍弃什么明哲保身,有些人则趁机攀咬排除异己,有些人不愿做弃子努力挣扎抵抗,有人冷眼旁观甚至添了把火,高堂之上,皇帝发现自己居然看的这么清晰。
他望向了裴铎,同那双浅色的眼眸对视。
身穿朱紫官袍的执印太监静静望着他,依旧带着一抹平和的笑,一如当年他带着明黄圣旨踏着冬雨来到他的居所,俯视着他同他说了声“恭喜”。
他越是波澜不惊,越让人心里发冷。
皇帝有些困惑,四年前和如今,真的有什么区别吗?
这一场浩荡风波,席卷了朝内上下近乎半月。
裴铎不知在这其中收了多少封投诚的书信,他摸着狐狸的尾巴,看着玉铉殿外的细密秋雨。
这雨不大,沿着屋檐静静下落,如同接连不断的线。
裴盛冒着雨从殿外走进,这半个月他耗费心神同人斗智斗勇几乎熬干了自己,他瘦了许多可那双眼却越发明亮,少了往日的几分清澈,多了几许沉稳。
“华鸿死了,六王爷果然让他做了弃子,霍相那老东西又同我们示好,我可没给他好脸色。”
裴盛笑的痛快,大有一种郁气一扫而空之感。
他清楚堂兄的打算,也不觉得有什么大逆不道,反正都做到现在了,既然皇帝要让梨梨进宫,那么他们梨梨就得当皇后,如此便没有必要给一定会成为敌人的霍相好脸色,无论好脸还是臭脸,都改不了事实。
“丰州在六王爷手里握着许久,里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摸清,丰州州牧之位,你的资历不够,所以碰不得,但丰州别驾,绰绰有余。”
裴铎没有接着裴盛的话说,反倒如是说。
裴盛愣了一下,丰州乃上州,以他的资历来看,其实这也算得上是往上爬,可这儿摆明了是龙潭虎穴。
裴盛没有多加思考,行礼道:“裴大人,下官请命前去。”
裴氏的人并不都在京城,而在各处,当着裴氏大树的眼与手足,裴盛早有大施拳脚之心。
此刻他们并不是堂兄与堂弟,而是权臣与下属。
裴铎颔首,温声道:“记得同四叔与四叔母去信,三日后便上任。”
裴盛点头,又恢复到了以往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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