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每年的花依旧会出现。”
“这也许是一种恐吓,也许是一种示威,总之那几年我外公外婆都活在恐慌里,一度想要搬家,在那时候一位叔叔正好查到了他又在金三角活动的痕迹,他们才放心。”
“每年都有花,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他们也不过是丧家之犬,成不了气候。”
仇或的眼眸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和担忧的外祖父母不同,很久以前他就期待与灰犬会面,以此宽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可惜对方始终躲躲藏藏,没有在人前露面,说他曾经在边境受了点伤,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如果他与夏炽接触过,证明他还活得好好的。
“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样,看来他被拒绝了。”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的结果,林织觉得夏炽这种疑心病重的人不会相信别人,尤其做的还是这种敏感的害怕被人发现的事。
夏炽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做了铺垫,想要实行自己的计划,怎么会需要别人来沾手。
无论是画画文字乐曲或者是雕塑,凡与艺术相关,认为自己在创造伟大的作品的人,都带着孤傲,他们不能允许自己画里的一笔由他人添加,其中的一行由他人书写。
“说起这件事,我发现最近有人在跟踪我。”
林织伸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纸张,顺便按亮了卧室的灯。
乍现的光有些刺眼,林织挡了档光,看清楚了仇或紧绷的模样。
“我会让人去查,我的两个组员会轮流换班,我帮你把他们的号码存好,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刻打他们的电话,尽量把盯着你的逮住。”
画像上的人仇或不认识,但只要上下联系一下,他知道这是谁的人。
仇或声音沉冷:“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林织莞尔:“我知道。”
面对亲近的人,青年的身上有一种温柔平和的力量。
夜雨如密网,将世界笼罩在特有的情意中。
仇或抬手关灯,把人搂紧了些。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幅画,他意识到林织画画的技术很不错。
不仅如此,他的小提琴应该也拉的很好,虽然他没有听过,只看见过一张谱子。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毋庸置疑。
仇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场景,在审讯室里,在他的注视下,青年抬头时,躯壳里的灵魂似乎就完成了变更。
他有一双显得无害柔软的笑眼,急躁与恐慌在无形之中消弥,那是无法伪装的平和,源于自身的强大。
仇或曾经猜想过是不是人格分裂,这么久以来,他确定没有见过原先那个人的出现。
如此荒诞的足以击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事情,仇或沉默地消化了。
他没有追问,因为不必追问,因为很多事情其实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如果有一天林织想说了,他自然就会告知。
不过仇或却不太希望有那么一天,按照他对林织的了解,那一天可能是离别。
思绪重重间,仇或想到了一个可以刺激到夏炽的办法。
她对林织的看重,或者说对见证者身份的执着,可以加以利用。
窗外的雨还没有变小的趋势,云层间偶现的闪电让城市明亮一瞬。
影子在瞬间被拉长,又消失于寂寂暗色中。
不太明亮的路灯在夜雨中更加暗淡,雨水不断顺着雨衣滚落,在地面与同类汇聚,一同涌入生了铁锈的缝隙间,成为溪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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