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璇:“那我就是你爹,崽啊,开窗啰,外面好冷。”
窗户开了,吕瑛抱着布狗站在窗后,眼含两包泪水,神情倔强,穿得单薄,真是个让人不忍责怪的小可怜。
吕晓璇上前搂住他小小的身子,好声好气:“对不起啊,我想着你能一觉睡到天亮,才没和你打招呼。”
吕瑛小大人一般回道:“我知道,你总是这样,之前说的什么出门前一定和我打招呼都是哄我的,你看,我脸上一点惊讶也没有。”
吕晓璇:“不哄你,真话,我下次肯定不再犯了。”
小祖宗对亲娘总是格外宽容,吕晓璇抱着他摇了摇,瑛瑛就不生气了,只用小手指点点母亲的脸:“你好冷啊,娘,快睡觉吧。”
吕晓璇连声道:“好,好,睡觉。”
脱了外衣,吕晓璇抱着儿子躺好,拍着他的背背,想哄他再做个美梦,吕瑛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呼吸便均匀起来,吕晓璇才松了口气,又偷偷闻领口。
她也不知有没有留血腥味在身上,不过既然嗅觉灵敏的儿子没说,那就应当是没有的。
吕晓璇心大,闭眼就睡着,瑛瑛睁开眼,鼻子动了动。
哼,一股血腥味。
第二日秦城,吕晓璇起了个大早,在客栈的后院练了阵剑法,吕瑛在旁边跟着练慢吞吞的养生拳,双眼羡慕地望着母亲迅疾如风的身影。
待用过早饭,吕晓璇抱起吕瑛,牵马去白囍胡同,取了个盒子。
瑛瑛坐在马上,问:“这是什么?”
吕晓璇翻身上马,坐儿子身后,捏捏他的鼻子:“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娘想拿它做个买卖,换一个古董回家。”
说罢,她一磕马腹,大青马嗒嗒地朝城外走去。
吕瑛体弱,平时只在外祖父身边跟着看账本、念诗书,这趟母亲突然回家,先带着他去金安寺拜佛,现在也没有乘船回琼崖岛的意思,他不由得疑惑道:“我们要去哪儿?”
吕晓璇:“说了,去换古董。”
他们沿官道一路北上,至荆湖南路,又乘船继续北上,到荆湖北路江陵府城外,已过去大半个月,此处水系丰富,可见河流延伸至视野尽头,又有碧波湖水万顷。
瑛瑛已经累麻了,只能蔫蔫趴在吕晓璇肩头。
吕晓璇抱着他下马,指着湖水说:“瑛瑛,你看,那里有白鹭,一行白鹭上青天里的白鹭。”
吕瑛一看,就见白色的鸟儿自天上落下,细足在莲叶上一点,又展翅飞翔天空,无比自由。
孩童一时看得痴了,喃喃:“这片景色比诗里的还美,此行倒是不虚了。”
吕晓璇心想,儿子果然是闻名史书的文艺青年,有时好哄得很。
她揉着儿子:“你回去可以练画,把这一幕留在纸上,要是等瑛瑛哪天成了一代书画大家,等家里缺钱了,就把你扔进满是笔墨纸砚的屋子里。”
吕瑛自然地接道:“放心,有我在,咱家家业败不了,更沦落不到卖字画挣钱的地步。”
吕晓璇正色:“错了,我的意思不是家业败不败,而是你要真成了王颜柳吴阎那样的书法大家,你的求救信应当也会很值钱。”
吕瑛:娘总会说一些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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