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跟着吕瑛听了一阵,发现琼崖岛此地的戏剧比外地明显更加先进,这先进之处就在于此处戏曲的节奏更加明快,用词更加直白,属于听起来完全没门槛,长了耳朵就能听懂在演什么的程度。
他轻轻推吕瑛一下:“琼崖岛戏曲发展的方向是你定的吧?”
吕瑛眨巴眼睛:“是啊。”
秋瑜好奇:“你不是很文雅,看到我写诗会说我糟蹋诗这个字的人嘛,怎么说起戏剧发展的时候,就使劲的让人家往俗字上头奔呢?”
吕瑛面露嫌弃:“你写的那叫诗吗?再来一万次我也得说你的诗狗屁不通,而且那些戏编出来又不是给文人雅士看的,是给老百姓看的,属于他们的东西,自然要他们喜欢和看得懂,我告诉你,这不叫俗,这叫直白简约利落,细看也有其深意和价值。”
在吕瑛这位文艺方面的SSR眼里,艺术的价值不仅在于内涵,还在于其能否普及,能否让更多人喜爱,而他的这种观念,其实也代表了一件事——吕瑛尊重每个观众。
就算是他亲自动手改编《芙蓉恨》的时候,也是为了提升湖湘道观众的观感。
吕瑛这人其实不爱和人说道理,主要是太忙了,没空,他自己也缺乏这方面的耐心,何况有许多,未必能听得懂他的道理。
转来转去,戏就成了吕瑛向下宣扬政理的渠道,且他也十分看重这条渠道。
秋瑜想起这人的代表作《保国将士图》不仅技法精妙,更难得的是其中蕴藏着禹武宗对曾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将士们的追思,以及,敬重。
其实这人的本质倒是从史书到现实里一直没怎么变过……他平等的奴役折磨每个让他不爽的人,也平等的尊重每个在他生命里闪耀过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出身,是农民还是军士。
秋瑜的神情软下来,转过头,和吕瑛一起看完了那部叫《甘蔗田》的戏。
戏台子搭得自然是简陋的,唱戏的女娘与郎君也都不是那种生得惊艳的美人,唱功与声音条件也不是顶顶好,可路过的人都爱听他们的戏,戏曲编得也生动,常有引人发笑的段子,细品却是在趣味中说了许多种植甘蔗的要义。
听说写出《甘蔗田》这个本子的人叫马月香,曾被父母卖进窑子,是那种没签身契的卖法,做个两年,攒了的钱都被兄弟拿去娶妻,她自己也被许给了同村一个给地主打架的恶汉。
后来吕瑛杀穿琼崖岛时,那马月香的丈夫也跟着主家一起脑门上城墙,而马月香被拉去糖坊,后来过了扫盲,又去甘蔗园做管事,《甘蔗田》就是她工作之余写的,如今马月香跟着飞雨一起,在扫盲班这个教育体系中,和那些接受教育的百姓们一起创作更多作品。
琼崖岛上近年来之所以文艺昌盛,也是因为吕瑛将享受文艺戏曲的资格交给了人民吧。
戏曲演完,吕瑛和众人一道鼓起掌来,扔了几个铜板,可是当戏班重新开锣,演《救苦救难雨神》的时候,吕瑛面上的喜意逐渐消退。
秋瑜知道吕瑛一直都在担忧宗教发展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他低声说:“至少雨神教的教义是好的。”
吕瑛道:“任何宗教的初衷都是好的,即便是那些洋人信奉的神,也会让人向善,可你看那些洋人的神甫做的是什么事,一旦有不如他们意者,就满嘴让人下地狱,这也符合神的初衷吗?”
吕瑛坚定地认为,任何以善意为初衷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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