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得很慢,再次睁眼,天完全黑了。
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人已经在屋里头。
床头的灯火被窗棂缝隙钻进来的风吹得左右摇晃。王姝揉了揉酸胀的额头坐起身,发现人已经在客栈里了。路上睡熟了,怎么回客栈的都想不起来。她抬眸看了眼窗外,天儿已经黑得不见五指。掀了床褥下来,门吱呀一声从外头被推开。
喜鹊端着一盆冒着热气儿的水进来,一看到王姝,赶紧小碎步过来放下了盆。
“主子,你可要吃些东西垫垫?主子你一天就吃了一顿,要饿坏的。”人是喜鹊从车里背出来的。没办法,虽然王姝身边跟着的护卫挺多,但没有一个敢伸手碰王姝。这二月末三月初的夜里还是冷,又不能放任主子坐在车里睡。好在喜鹊劲儿大,一个人将王姝背下了车。
王姝连喝了三杯水下肚,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接过喜鹊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和手,感觉舒服了许多才点了点头:“让后厨送些面上来吧。”
喜鹊忙开门出去,她给王姝做。这江南的菜总是透着一股寡,她怕王姝吃不惯。
跟着王姝久了,喜鹊这一手做菜的手艺也练出来。她如今不敢说比正经大厨做得好,但做菜是比一般人好吃的多。尤其是面,今儿一下午特意炖了鸡汤,正好做完鸡汤面。
不消片刻,喜鹊便端着一大海碗的鸡汤面上来,王姝已经做到了书桌后头,翻看起了信。
今儿出去这一下午,她桌子上又多了不少信件和账簿。王姝一一翻看着,是下面人办事的进度汇报。才一下午自然没有多大的进展,但分镖局那边还是有收获的。
吕承志和尤山被控制起来以后,林二便带人搜了两人的住宅。
尤山的住处没有搜出多少东西,吕承志的卧房却搜出了不少信件和小账。信件的来源不少,其中就有跟京城商铺陈良生、京城镖局总镖头的通信。暂时不能确定吕承志跟陈良生是不是一丘之貉,但京城的事情、江南织造局的事情,他应该是知情的。
确定了这件事,让王姝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心情又沉了沉。
“主子,快趁热用些汤面。”喜鹊连忙将面端到王姝跟前,见她神情有异,顿时有些犹豫。
王姝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笔放下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总不能处理点儿事情就把自己给累垮。收拾干净桌子上的书面资料,她才拿起了筷子。
正准备吃,见喜鹊在她身边晃悠了几圈,不由抬起了头:“还有事?”
喜鹊张了张嘴。其实本来不想提的,自家主子都已经这么多烦心事了,少些事情烦她更好。但又怕事情重要,被她不知轻重给耽误了。王姝此时既然问,她便将下午有人来押镖的事情给说了。
“护送一个人?”王姝眉头皱起来,“护送何人?送去哪里?”
“不知。”喜鹊摇摇头,老老实实地道,“那人穿得跟乞丐似的,从头到脚没有一块能看的。奴婢连他长得什么模样都没瞧见,就听那人说话文绉绉的。”
……文绉绉的?
王姝不由想起前段时间萧衍行似乎为江南有重要人员失踪的事情发愁来着。心口不由一跳:“多大年纪?”
“约莫三十岁上下。”喜鹊也不大确定,“兴许年纪再轻些,奴婢记不清。”
王姝眉心凝成一个结。
“不过主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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