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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陆怀砚打完电话,朱茗璃便算着时间报了警。
车里冷气已经打到最高,可她掌心依旧一片濡湿, 冷汗涔涔。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不远处的别墅。
那晚在废工厂, 江瑟问她:“你真以为傅韫有拿你当一回事?”
她从手包拿出一瓶香水, 往空气里喷了几泵, 说:“上回我同他在旋转餐厅吃饭用的便是这香水, 他叫你用过没?没用过先适应一下,迟早他要叫你用。朱茗璃,傅韫要真拿你当一回事,恋人也好,共犯也罢,他不会像对待一个泄欲工具一样对待你。”
空气里弥漫起浅淡的茶花香,屋内那股奇怪沉闷的气味被茶花香压制,该觉得沁人心脾的。
可朱茗璃却觉更加恶心了。
来自心理的恶心。
“傅韫喜欢你,我知道。”她冷冷道,“这件事已经羞辱不到我。”
“羞辱你?”江瑟那双被月光照亮的眼匪夷所思地一扬,“你竟然相信傅韫这样的人也会喜欢一个人?他那不是喜欢,我只是他的猎物。不仅仅我,你也是。我们都是他的猎物,唯一一点不同,是我这只猎物成功逃脱了一次。而你,已经被他驯服,他认定了你再也逃脱不了他。”
驯服。
这是江瑟第二回 把这个词用在她身上。
莫名的,房间里这阵掺杂花香的气味叫朱茗璃想起了那间旅馆。
潮湿的雨夜,廉价的花香,还有陈旧发黄的印花床单。
两人的第一次,就是在这么一间肮脏廉价的小旅馆。
朱茗璃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北城找出那么一家专门用来做皮.肉生意的旅馆。
房间与房间的墙薄得根本隔不了音。
两边的屋子都是正在接客的暗.娼,男人粗暴的喘气声,女人哀哀的求饶声,那些下流的不堪入耳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入了她耳。
她是朱家的大小姐,何曾待过这样的地方听过这样的话?
当时只觉气愤与恶心。
可傅韫就是有办法叫她心甘情愿留下来。
他说那是他曾经待过的世界,说唯有她能陪他来这个地方。
她信了。
听他的话留了下来。
好似便是从那时开始,她的所有喜恶都由他操控。
一步步被驯服。
喷别的女人的香水,学别的女人的发型。
朱茗璃慢慢抬起眼:“我不会被他驯服。”
两双眸子在暗色里定定对视。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虽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但对彼此的性格却也是了解。
江瑟说:“他的确没资格驯服你,这世间没有谁有资格去驯服谁。”
朱茗璃微扬起下巴:“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江瑟再度开腔:“傅韫的日子很快就会开始不好过,傅隽的死看着是没什么破绽,但那么多的巧合本就不正常,资料我已经匿名送到傅隽母亲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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