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那集机械暴龙兽还不错,挺帅的,等郁醒过来后可以再一起重看一遍。
五条悟想着,拿手撑着太阳穴,往前倾过身体,单刀直入:
“这段时间一直围在医疗室、进入高专四处打探小林郁消息的苍蝇,是你们派去的吧?”
和室内忽然沉默下来。
禅院直毘人掀起松垮眼皮,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白发少年,略微诧异:“倒是难得见你对人这么关心。”
五条悟散漫挑眉:“哈,干嘛,你也想被我关心?不过我对一身臭味的老头可敬谢不敏,你也稍微有点自觉啦。”
禅院直毘人眉心一跳,却也不恼,反而愈发饶有兴致。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佳。”他一眼便看出来五条悟努力压着的怒气。
五条悟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渐渐褪去。
小圆墨镜滑落大半,露出了一双冰冷的苍蓝眼瞳。
像是冬日霜雪覆盖之下的冰河长川,含着压抑的凉薄怒意。
“在病人床前嗡嗡扑扇翅膀飞来飞去的苍蝇真的很烦,赶走一只又来一只,跟蟑螂似的没完没了。”
五条悟不耐烦地陈述。
他抬眼直视过去,嗓音里似是含着刺骨冰霜,每一个字都含着扑面而来的凉气:
“所以,我就干脆直接地摊开来讲了。”
“——别打她的主意。”
五条悟沉声警告。
“除非,你们想试试「苍」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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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混混沌沌,小林郁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很多的梦。
光怪陆离。
最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无法很真切地认知到父母,或者说身边人死亡的这个概念。
两个笔画不多的字,从口中平铺直叙地说出来,便结束了一个人的一生。
她总觉得似乎回到家,灯还是会暖融融的亮着,桌上有父母备好的菜与饮料,妈妈还是会把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直到自己觉得干净了,才伸上来摸摸她的头。
认识到父母真正离世的契机,其实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比如,她发现了冰箱最下层里冻着的饺子与冷冻层里剩下的半叠饺子皮。
再比如,她捡起了浴室瓷砖上掉落的、妈妈旅游前新染的棕红颜色的发丝。
还有,当她看见了摆在父亲书房、一直由他精心照料换水的绿植。
崩溃似乎在一刹那间便冲破了堤口,倾泻而出。
她靠在沙发背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浑身力气连同灵魂一起,都被那天的火烧得一干二净。
第二年冬天的时候,她得到了消防员的死讯。
是在一次灭火行动中,葬身在了火场里。
葬礼仪式依照本人的生前意愿,用了很多色调鲜艳的花朵与绿植。颜色缤纷的花海铺展开来,生机浓郁得不像是在悼念沉痛的死亡,而是在迎接新生的到来。
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
她站在场馆门口,看着穿着黑色丧服的来往人群,以及面前的彩色花海,怔怔出神。
自从那天之后,她其实很难感受到自己的生存欲望。
但因为是消防员先生与父母拼命换来的生命,所以她也有在努力活着。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朋友说她的状态有点异常,她自己其实也多少有察觉到。
身着黑色丧服的人群来来往往,其中一些是被消防员先生救过的人,神情哀恸,手上挽着缤纷盎然的鲜花,纷纷放在黑白遗照前。
但比起怜悯与悲伤,仪式上更多的是感激的话语。
坦率而真诚,认认真真地叙述着自己被挽救生命时的感谢之情。
冰凉的霜晶落在鼻尖,很快便被体温捂化成了一点濡湿。
她静静注视了一会儿,仰起脸,眯着眼望着飘洒雪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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