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命运之线的你想必已经拥有了斩断因果的巨斧了吧?】
小林郁不禁有些恍惚。
那些声音交织成一股洪流,蛮横地流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抿唇,面色凝重。
天元看着她的动作,似乎突然了悟过来,叹息:“看来你听到了啊,我体内他们的声音。”
见小林郁骤然紧绷起了身体,天元摇头笑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这些声音我自己听不到罢了……所以,他们说了什么?”
片刻的沉默。
小林郁思量了一会儿,目光不闪不避地直视了回去:“把星浆体从同化的宿命中解放出来。”
天元一愣。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头发梳得十分工整的老妇人像是丧失了语言系统一样,眼里闪过明明白白的诧异。
“我以为……”
她以为,那会是尖利扎耳的恶言、充满了对她的怨恨之语。
她甚至做好了自己被星浆体所诅咒的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
一个满含期许的愿望。
五条悟轻哼了一声。
——为了防止他那张嘴在面见天元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挑衅之言导致计划失败,小林郁不得不以再当一天抱枕为代价换取五条悟全程闭嘴。
“天元大人。”小林郁的语气沉了几分,“关于咒具的事,请容我再向您详述一遍。”
比起方才殿内天元间接听到的话,还是由自己当面再陈述一遍更好。
她如此判断。
从早前天元对待星浆体的行事态度来看,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有几分把握。
天元安静地听着小林郁的陈述。
她活了很久,不死的术式让她有异于常人,成为了长生的异常存在。
她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事,行走过许多地方,漫长的人生阅历赋予了她轻易就能瞧出一个人本质的能力。
天元低着松垮眼皮,看向了面前的棋盘。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半晌,她将双手拢进宽松袖袍,宽和地微笑:“我可以与你定下保护你的束缚。”
小林郁一顿,娟秀面庞隐约浮现出一点惊讶。
虽然有一点把握,但也比她想象得要顺利过头了。
天元又如何能断定她不是在说谎呢?
万一咒具其实对天元有害怎么办?
小林郁原本都做好了与天元再定下一个「若自己有加害天元之意,则会立即身殒」的束缚来加以保证自己确无加害之心,但没想到天元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接受了。
她张了张嘴,迟疑:“天元大人,您……”
“无碍。自你们入殿起我便一直在观察你们,姑且,我对自己看人的目光还有些自信。”
天元捧起眼前玉质茶杯,浅抿了一口微黄茶水,袅袅热气模糊了老妇人苍老的面容。
通过同化来重置肉/体,以单纯的年岁虚长来制止进化。
六眼、星浆体、她。
三者的因果循环。
六眼与星浆体伴生,只为了保证星浆体成功同化。
天元也多多少少有察觉到,这样的命运锁链迟早会有承受不住而崩坏断裂的一天。
——就像今天,零咒力的天与咒缚之人闯入了结界,存在于咒术规则之外的他差一点就要打破三者的因果循环。
如果命运的锁链注定要崩坏。
那还不如以眼前少女所言那般,用更稳妥也更完美的方法来斩断。
天元又啜了一口茶水,平静地说:“只是,有一点需要提前告知于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