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成结过一次婚,只是婚后没几年老婆就嫌他没长进走了。他不想让儿子生活在重组家庭的氛围下,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劝怎么说,他都没动过一次想成家的打算。
在姜烯印象里,这个舅舅简直就是动画片里超级英雄的存在。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在溺爱范围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搭个梯子给你取下来。
小到孩子间的矛盾调和,大到老生常谈的烂道理,他每一项都能在恰当的时间掰扯到你脑子里。
小孩七八岁是狗都嫌的年龄,姜烯的爸妈情绪已经算是家长中很稳定的,但有时候看见姜烯搞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堂还是气得头顶直冒火。
可杨伟成却基本没生过气,还总喜欢乐呵呵地安慰他。
姜烯正儿八经见他发脾气只有一次。
是他们一家几口在海边度假的时候,其他人在帐篷外烧烤,杨伟成就陪姜烯在岸边学冲浪。
冲浪教练规定必须一对一,但那时刚好是旅游旺季,临时起意想体验的学员不在少数,教练见姜烯还算有点天赋就让他在不远处先自己练。
结果一个浪打过来,姜烯连人带板一起被拍在水下,要不是杨伟成及时发现冲过去捞人,他现在估计早就在忘川投完胎了。
这次也是姜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舅舅生气,暴躁到直接冲上去把教练从岸边扯到沙滩,一脚就踹了上去。
像这样的袒护数都数不清,也正因为这些回忆太真实了,所以姜烯面对现在的杨伟成才觉得很难接受。
腕表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窗外的天色不到几分钟就暗了下来。
姜烯点开微信群聊里转发的东桦院案开庭时间,视线先停在手腕那串董酥白给自己求来的转运珠上,随后又定在屋内一处角落,点了两根烟放旁边慢慢燃。
闹钟欢快的铃声很快就打破了这段不知道准备持续多久的死寂,屏幕上跳出“养老院”三个字,是姜烯每月用来提醒自己交钱的日子。
点进公众号的缴费平台,上面提示的却是已完成缴费。
他奇怪地“嗯”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交钱了,他怎么不记得?
姜烯拧眉坐直身子,趁养老院没下班打电话跟客服要了张电子收据。
收据上显示帮他缴费的是串陌生卡号,他垂下眼帘,心里大致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果然,等他查询完所属信息,一个“董”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周围的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滞了,只在几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客服的轻问。
“喂您好?姜先生?您这边还有别的事要问吗?”
“……嗯?什么?”姜烯脑子比嘴巴慢了一拍,回过神后问道,“这张卡交了多久的费用?”
“一年。”
姜烯轻轻应了一声,继而交代道:“以后每个月的费用我自己来交,如果不是我本人缴费的,麻烦你们那边帮我拒绝掉吧。”
客服语气透露出困惑,但也没多过问:“好的。”
“麻烦你们了。”
姜烯挂断电话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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