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宁舟毫不犹豫地反驳了这个声音。
他见过无数美貌的皮囊。不久前在废弃教堂中被他击杀的魅魔,就有无比美貌的脸。它引诱他,但他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不曾有。
灵魂里的那个声音继续质问他:“但若你爱他的热烈、奉献与牺牲。这些属于灵魂的美德,与他的性别何干?”
宁舟心头一颤,他被这个质问的声音问住了,一时间竟然无法回答。
“但这是不被允许的。”许久,他只能这样辩解。
灵魂里的那个声音多了几分嘲讽的冷意:“不被允许,你就不会心动吗?”
“当然!我不应该!”十八岁的宁舟在无声地呐喊。
“你第一次偷喝烈酒的时候,是十三岁。难道这是被允许的吗?”灵魂里的那个声音冷笑着问道。
依照教廷的规定,未成年者是禁止饮用烈酒的,他们只被允许饮用清淡的酒水。
他遵守了吗?
他没有。
十三岁的宁舟刚刚来到永无乡教廷,那笼罩在他身上的期待是如此强烈,形成了一个炫目的光环,光环之中的他是教廷的未来,是人类的救星,是驱散世间阴霾的光芒。
但他不是。
他竟然不是。
他没有神术的天赋。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成为他母亲那样的人。
他既不虔诚,也不笃定,他是一个没有蒙受神恩的凡人。
那巨大的挫败是毁灭性的,年少的他拼命想要回应众人的期待,但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做不到。
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所有人都相信英雄应该拯救世人,理所当然地拯救世人,但他却做不到。
无能为力本不是一种罪,但期待的人太多,它便成了一种罪。
他被困在了名叫期待的沼泽里,越是努力挣扎,就越是下沉。
在无法承受的自责与愧疚中,他在无声地窒息。
他在无数个寒冷的夜晚辗转反侧,即使睡着也不断惊醒,他总是梦见自己在攀登高山,他双手流血,肌肉抽筋,永无止尽的努力让他筋疲力尽。
然后他坠落,不停地坠落,那失重的感觉让他在痉挛中醒来,冰冷的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开始喝酒,喝到半醉,酒精带来片刻的安宁,他终于可以停止挣扎,在疲倦中获得片刻安寝。
他开始逃课,逃避那些期待落空的失望眼神。
他躲在教堂的角落里画画,逮到离开永无乡的机会,就拿着那些画和旅行商人换酒。他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交流的对象,他宁可和企鹅说话。
这样逃避、堕落、叛逆的日子,持续了三年。
直到,十六岁的他见到了母亲的圣灵,在一场惨烈的失去之后——老师带着他和他的同学们离开永无乡,在附近教区实践如何追踪恶魔。这本是一场不算危险的实践课程,却遭遇了意外,老师和十几个同学丧生。
他活了下来,在生与死的关头,他的老师选择保护他。因为他是玛利亚的儿子,他是被众人期许之人,他拥有这昂贵的特权,即使他从来不曾渴望这些。
“玛利亚……”
在生命的最后,他的老师喃喃着圣修女的名字,仿佛一切回到了玛利亚还在教廷的岁月。
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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