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想死,怕得一直一直哭,可脸上流下来的却不是泪,而是热腥腥的粘稠液体,混着一坨一坨的块状物从嘴角往下滑,接起来一看——是自己的眼睛!
“喵——!!”
喵咪蹬着四爪发出一声惨叫,终于从噩梦中醒转。
他浑身是汗,毛绒绒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还没个包子大的小毛脸上爬满了泪,泪水把他的毛毛弄成一道一道的。
抬起两只小爪盖在眼睛上,他蹬着脚侧过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颗水嗒嗒的毛球。
吸了下鼻子,更多的泪被震了出来。
季庭屿觉得丢脸,抬爪去擦。
可两只前爪都擦湿了也没把泪擦干,想要翘起后爪继续,可腿又太短压根够不到。
他悻悻地放下爪,翻身趴下,把哭湿的小毛脸藏起来。
好疼……疼得喘不过气……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梦里自己被打断双腿在血泊里爬,变回小猫被大火焚烧,牙齿和眼球都被烧融了掉下来,连魂儿都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
他吓得不停发抖,用力把脸藏进两只前爪里都无法驱散恐惧,梦里的细节和痛感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得就好像……他以前被烧死过一样。
季庭屿已经有十多年没做梦哭过了,上一次还是母亲去世的时候,刚刚醒过来时那种透彻心扉的绝望和无助让他足足呆怔了五分钟,可恐惧和痛感依旧没有消失,还是感觉热得要命。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自己热,是身底下的人热。
贺灼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了,现在浑身滚烫!
“喵?”达蒙?
喵咪踩踩他的胸,没反应。
“喵喵!”达蒙醒醒!
又拍拍他的脸,还是纹丝不动。
小猫急得在他胸口转了两圈,退后几步,“嗖”地跳进雪堆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但他不敢耽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变回人形,边往身上套衣服边查看贺灼的伤。
左腹部的刀伤现在黑红一片,大股的血透出来凝固在纱布外面,他苍白的嘴唇上结了一层霜,躺在地上安静得像一座雕像。
失血过多又发高烧,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季庭屿慢慢红了眼,低头想了几秒,突然抽出雪中的长刀,俯身和贺灼额头相抵。
“等着我,达蒙。”
“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过去的七年里,不管是生是死,季庭屿没丢下过任何一个同伴。
他矮身往外走,钻出洞口时才发现天色渐渐明亮,朝远方淡金色的天际看了一眼,冷风裹挟着雪碎撩起他的额发,初生的晨光都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躺着。
季庭屿花费几秒钟辨明方向,然后单手撑在雪上一个漂亮的纵跳,薄薄的腕骨转过半周,像豹子一样从高处的洞口落下。
狼王倒下了,猫咪要出去寻觅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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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灼是被活活热醒的。
浑身燥热,气血不断下涌,粘腻腻的热汗覆在身上,和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热得发懵,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狱在油锅里炸着呢,火急火燎地想要找块大凉冰降降温。
抬手一摸,还真有。
只不过不是大凉冰,而是小凉猫。
季庭屿正满脸潮红地缩在他怀里呢,脸上出了一层细汗,藕似的白嫩,黑漆漆的睫毛湿得黏在一起,鼻尖和唇也水透透的红润,仿佛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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