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态度的转变让人吃惊,谭常延好整以暇地说:“我以为你会开心。”
“那是之前,现在不是了,”谭子安皱着鼻子埋怨道,“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谭常延总是这样,古板且执拗地拒绝任何在他听来是无理的要求,谭子安偃旗息鼓后又以慷慨的姿态施舍。他以为对待儿子可以像谈生意一样拿捏,可谭子安从来就没有在和他虚以委蛇。
“子安,他敢打你,谭家不会留这样的人。”
看吧,突然愿意赶游孝走才不是为了谭子安好,只是觉得游孝不符合他的标准而已。
自私自利的商人嘴脸。
“我不,你留下他。”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谭子安内心的别扭扣全绕开了。他想起关门时游孝的那个眼神;想起游孝说他和曾竑是一样的人;想起谭常延说游孝被赶走就会死。
最后,他想起游孝在月光下舔舐他的伤口,被踹痛也不肯放手。那一分钟里他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游孝,而游孝只是为了让他的腿没有那么疼而已。
“爸爸,我会让他听话的。”
儿子面上坚定的神色令谭常延心底微震。他在游孝身上投资的初衷是安插眼线,也是为了让谭子安的成长有个约束,不要再沿着唯我独尊的方向发展下去。现在看来,倒是有意外之喜。
通常,谭常延会避免让自己陷于需要食言的境地,此刻他却顾不上这点无伤大雅的面子,道:“我可以不赶他走,但假如你做不到呢?”
“不会的。”
“不许耍赖。”
谭子安半是抱怨半是无奈地瞪谭常延一眼,正色道:“两年,他要是再敢打我,你赶他走,我以后再也不用妈妈的名义骂你。”
自揭老底的条件让谭常延忍俊不禁,眼看谭子安脸都要被笑红了才堪堪停下,“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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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子安和游孝脸上挂着彩,一前一后走进来,班里静默了一瞬。
刚走到讲台边,曾竑拦住游孝,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将一份寿司交到他手里。
紧接着,谭子安随意且自然地打开游孝手里的寿司包装盒,拈起一块扔进嘴里,嚼几下后皱起眉,凑近游孝耳边说了什么。
“别动,说句话。”
“说什么?”
“好了,笑。”
“笑不出来。”
“昨晚不是笑得挺好的?”
游孝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谭子安不满,用拳头在他胸膛推了一下,取过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落在他人眼里,却是再融洽不过的朋友互动。
同学们表情可谓异彩纷呈。
坐到位置上,谭子安还在嚼那块寿司。太难吃了,要不是吃东西是他一时兴起,他都要以为曾竑是故意买来报复他的。
吐出来只会更恶心,谭子安皱着脸咽下去,决定三个月内都不要吃寿司了。
在谭宅,游孝跟着下人吃饭,每天清晨不到就要吃早餐,自然吃不下寿司。中午吃饭时,那盒寿司放在餐盘边上,游孝吃几口饭菜就夹一块寿司,仿佛那是一叠色彩斑斓的小菜。
谭子安看见寿司就掉胃口,放下筷子问他:“你不觉得很难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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