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把自己的窘境向一个陌生人和盘托出:“我有一个女儿,叫邵妤霏,今年四岁,很可爱,在生病以前,整个小区也找不到比她更聪明可爱的孩子。”
“但是?”
“……三岁生日还没过的时候,她被确诊为白血病。”
说到这儿,她嗓音有些发干,谭子安把待客的茶水推到她手边:“喝点水。”
“谢谢。”
喝了水,她嗓子润了,心情也平复不少。
“我只是一个小演员,没什么积蓄,为了给她治病,我做了许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包括……做谭先生的情妇。”
“谭先生很大方,给了我很多钱,关系结束时也很和平。虽然只是各取所需,但我很感激他。我从来没想过要攀附谭家,这个孩子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后半段邵婧情绪有些激动,谭子安边点头边让她冷静,她才接着往下说:“霏霏她最近情况不太好,明明这么多并发症都挺过来了,但是这个病……医生说她可能撑不到明年春天了。我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配型,这个孩子是我最后的机会。”
“说完了?”
她缓缓点头。
“那现在,该轮到我了。”
相比起邵婧的激动,谭子安冷静得可怕。他平静地听完任谁都会唏嘘的故事,又平静地说:“有几个问题。首先,我父亲,也就是谭常延,他在选择你作为情妇之前,并不知道你有一个孩子,对吗?”
“……是。”
谭常延是精明人,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麻烦里。邵婧在娱乐圈闯荡,未婚生女的事秘而不宣,又在最缺钱的时候恰巧被谭常延看上,自然不会告诉金主自己有一个白血病的女儿等着医治。
“为什么不和孩子的生父再生一个?同父同母的配型概率应该更大。”
“他……死了。”
麻绳偏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在谭子安问出这个问题之前,邵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她人生的悲剧来得如此紧凑且巧妙,戏剧性丰满到足以令人发笑的程度。
偏偏是她。
偏偏是霏霏。
“抱歉。”
礼节性的致歉,谭子安继续发问:“那这个孩子,我指你肚子里的,和你女儿配型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我不知道……25%?”她是往高了报的,心下忍不住阵阵发虚。
谭子安顿了顿,随后漠然道:“所以你的诉求是,为了这25%的几率,我应该忤逆我父亲的决定,接受我父亲出轨的证据,让出本该属于我的一半继承权,承担未来可能多出一个后妈的风险?”
每一个问句都让邵婧脸色发白,她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谭子安抬手示意她停止:“是,或者不是?”
“不,不是。”邵婧否认道,“我会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他跟我姓,我不会要求谭先生给我任何名分,也不要任何财产,我只是想救霏霏,求你了。”
“邵女士,容我提醒你,”谭子安紧盯着她的肚子说,“继承权是他的,你无权替他放弃。”
邵婧呆滞在原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谭子安起身预备离开房间,她才对着他的背影发出声音:“所以——”
“没有结论,”谭子安没有起伏地说,“还请你在这里多住几天,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我知道了,”她紧靠着椅背坐下,身形疲惫,满目颓唐,“谢谢你,谭少爷。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怨恨你的。霏霏……也不会。”
谭子安:“你们怎么想都与我无关。”
他甫一离开,下人就进来收拾好了桌椅。不一会儿,又有人来给她送衣物、吃食,带她习惯房间里的每一处布置。送这人出去时,邵婧清晰地看到门外有四个身形魁梧的保镖在站岗,除非世界末日基因突变,她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走。
这就是谭子安的行事风格,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体面,目的和防备都明晃晃的,高高在上,不容置喙。
相比起谭常延,他稚嫩太多,却也高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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