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今年并不是他俩第一次见面?
刚认识几个月且一点都不熟的室友从三年前就在偷窥他,这个认知让陶画脊背发凉,轻飘飘的相片仿佛有了千斤重,他捏在手里,不知道现在应该去质问肖荀还是假装没看见这些东西。
荒唐。
行李箱在地面滑动的声音从走廊由远及近,最后停在303门口,陶画从床帘里探出来时正好对上寝室门打开,施砚抬头,浅色瞳孔望向陶画,以及那张本该属于肖荀的床位。
他垂下眼,身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气,没说什么,推着行李箱走到桌边,动作很慢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物品,拿的很轻,放的却很重,像在以某种方式发泄情绪。
施砚似乎不太高兴。
陶画招呼的话卡在嘴边,他讪讪缩回头,把相片收好放回原位,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先不打草惊蛇,看看肖荀到底有什么目的。
另外两人很快被施砚的动静吵醒,先出声的是宁钊,他迷迷糊糊,还没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施砚?回来了。”
施砚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声:“嗯。”
肖荀抱怨:“你动静能不能小点,我……”
“下来。”施砚把书摆好,声音不大,语调却冰的像浸在寒潭里泡了许久,他一字一顿,“从陶画床上下来。”
肖荀没动,倒是陶画先悄悄爬下来了,他背着手,一点点挪回自己桌帘里,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弄出点动静引火烧身。
他真的很害怕施砚,不,也不能叫害怕,就是觉得,施砚总离他很远,可能这就是独属于高岭之花的疏离感。
毕竟是他高中时期全校闻名的大学霸,附中成绩单上常年霸榜第一的牛逼大哥,他这种菜鸟只在学校传闻中了解过施砚,万万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施砚成为大学室友。
不过他能考进联大纯属侥幸,高考走了狗屎运蒙对不少选择题,学的也是冷门专业,至于施砚,他一直以为施砚作为附中之光会去另一所更好的大学,想不通怎么来了这里。
躲回桌帘里让陶画整个人放松不少,他窝在座椅上,漫无目的地翻着手机,忽然消息栏闪了一下,陶画点开,发现是「花开富贵」发来的。
——今天下午有课吗?
怎么这时候问他,难不成又想让他搞奇奇怪怪的直播?陶画斟酌半分钟,回道:
——没有,怎么了大哥?
——来见我。
?
陶画椅子歪了一下。
——去哪儿见?
——和盛。
和盛是联大对面的一家高级酒店,服务周到,吃喝住宿样样都有,去过都说好,就是物价贵的陶画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花开富贵」为什么在这儿?他不记得他说过自己学校所在地。
——吃个饭,不做别的。
跟这条消息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份私信红包,陶画点开,五千。这是私信红包的上限,但不是「花开富贵」的上限。
收了红包就意味着他必须得去,面对五千的诱惑,陶画还是有点纠结,他的手在接收键上犹豫徘徊,既想要钱又不想贸然去线下见面。
可下一秒,屏幕闪了闪,随后聊天框立马被红色填满,「花开富贵」又连着发来九个满额红包。
陶画轻轻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
——好。
一个愿意给他发这么多红包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这哪是「花开富贵」,明明是他再生父母!
陶画放下手机,双手合十,决定今晚回来后专门给「花开富贵」做个白莲花小像贴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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