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说的父亲指的并不是自己。
小孩儿没说话,眨了眨眼睛,最后安静的伸手抱住了含章。
日子依旧这样平静的过,父子俩也总会去看花池中的那些自行来“借宿”的红鲤鱼们。
每每在睡不着的凉夜中,他独自披着中衣踱步到院子里,走到映着皎皎明月的水边,低头望去,池中便清澈一片,也早就不见当日清晨赶来的那群灿灿的红鲤鱼。
含章发现,每天的鲤鱼,都不是同一批了,他们大小不同,身上红鳞的深浅也不一样,含章看着池底新来的一群红鲤鱼,心中暗暗想着,不知道先前那些,又去了哪里?
只是,于这些倚风独立的夜晚,在朦胧的月光下,他依旧能隐约见到一尾红鲤,兀自静静的沉在水底,像是始终守着这遗世小院中的方寸水池。
丹儿有时候还会朝着含章默默的伸手比划,他一双小手指了指池子,然后将两只手掌“嗖”的一合拢,聚成一个小拳头,随即又示意,这拳头越长越大了。
含章点头,“嗯,是看着这些红鲤鱼越来越大了。”
他这样说着,心中却猛的一动,往日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感情控制不住的泛了上来。
终于,有一日早晨,他没忍住,趁着丹儿还没醒,他小心翼翼的接近水池,然后趴在池边,存着一丝最最侥幸的希望,伸着手去抚了抚池水,朝着一池子游鱼,细细的问了一句。
“是,是你么。”
但是,没有回应,一切依旧如常。
含章提着一口气等了好一会儿,微风轻轻拂过,院中空旷极了,沉静,唯有虫鸣。
含章心中的那口气泄了,身上一软,靠着凉浸浸的池壁滑坐到地上,自嘲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
低头抱着膝盖沉默的缓了很久,最后无力的倚在池壁上,仰起头,平静的看着茫茫苍天。
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
……
丹儿自从身上难受开始,就一直懒懒的不爱动,直到那日夏夜,他近些个月的异常,才算有了交代。
天气闷热,含章正在煮粥,可等盛好了热粥,进屋却发现,原本该躺在小床上的孩子,却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席被磋磨的皱巴巴的被子。
以往也有丹儿独自出去玩的时候,附近但凡开了灵智的动物也都认识他,没有一个不恭敬的。
丹儿又不是凡胎,等玩够了,他也就自己回来了,有时候甚至还会带几个毛茸茸的小友一起来回家来吃晚饭。
含章原本不怎么担心,可今日不知为何,早上还好好的,此刻夕阳西垂的时刻,竟乌云密布,刮起大风来,看似是夜雨将至。
风急雨骤,不是好天时,含章心里莫名有些慌。
他顶着雨,出门找了好久,把他常去的水沟树林都找遍了,但却没有踪迹。
路过一处遮雨的小石岩,含章隔着雨幕躬身一看,里边正蹲着三只胖胖的豚鼠,此刻都揣着手,胖脸上眯缝着一双小眼睛,隔着头上顶着的芭蕉叶子瞅着雨帘中的含章。
自从天门破碎之后,津水灵气大盛,不少动物相继开了灵智,这几只豚鼠也是承了津水的恩泽,所以也认识含章。
几个豚鼠一见石岩外是公子站在雨里,就咋咋呼呼的全站起来,胖身子蛄蛄蛹蛹的挪来挪去,硬是把窄小的石岩下空出一个位置来,且还伸出小短胳膊,朝含章直招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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