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比宁咎高,微微低头垂下眼眸盯着他,言语并不激烈却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本王喜欢聪明人,也喜欢硬骨头的人,但是我奉劝宁公子不要将这些用在本王身上。”
阎云舟的手松开,他粗粝的指尖让宁咎的下巴都红了一片。
“宫里那位这一次送来的你倒是用了心思,这也算他难得做的一件让本王抬眼相看的事儿了。”
将宁咎送来,任何人都觉得他是想要让宁咎来克死他,而宁咎从进门就将自己和他爹做了割裂。
让他以为他这个不受宠的二少爷,和已经倒向宫里的候府不是一条心,若非是他太着急了,恐怕自己也不会怀疑他竟然是为了火器营而来。
宁咎现在也有些着急,所以到底是什么让阎云舟认为他一定是宫里的人?
还不等他说话隔壁的板子声已经停了下来,宁咎的心头都是一跳,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随即暗玄便进来了:
“王爷,顺才招了,他和候府的那个管家说了他去找的东西。”
阎云舟看向了宁咎:
“宁公子还想说什么?”
宁咎这一下是真的懵了,顺才只是说了他让他找的东西,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也没有说王府的情况更没有透露阎云舟的身体情况,所以现在到底是要他说什么?
这地牢中寒气很重,阎云舟身上凉的厉害,侧头闷咳出声,暗玄的眼中有些着急,躬身开口:
“王爷身子不好,这地牢湿寒气重,您还是先回去歇歇吧,属下来审宁公子,明日必然将结果报给王爷。”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宁咎刚才所有的气都已经不气了,因为他心都开始凉了。
阎云舟要是走了,他毫不怀疑暗玄会对自己用刑,一瞬间古代的那十八般酷刑从他的脑海中飞旋而过,让他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他是一个生在春风中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他小的时候连舅舅捕来的鸟都会偷偷放了,他不会真的死在这地牢里吧?
阎云舟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终于知道怕了?胸口的闷痛有些加重,那种提不上气的窒息感再一次袭来,他抬手按住了胸口,低着头,呼吸渐渐粗重,闭着眼睛缓着。
宁咎看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开始了呼吸窘迫,第一个念头竟然想到的是需要氧气,但是下一秒他就止住了这个念头,还管他做什么?闲的你。
阎云舟稳住了呼吸之后才抬头,再一次看向宁咎: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和我说出你来王府的目的,我饶你一命。”
暗玄都微微诧异,宫里派来的人,难道就这样放过?宁咎看着他:
“我说了你又不信,王爷还让我说什么?难道非说我来王府是为了克死你的你才信吗?”
宁咎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现在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阎云舟就这样笃定了他是宫里派出来的人,难道就因为顺才和王府还有宫里的人见了一面?
阎云舟咳得眼前都有些发黑,听了这话心头也一股火起,他再三给他机会,他却还准备用这样的话搪塞他?
“好,那宁公子这一晚就留在这儿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做什么来的吧。”
他抬步就要走,宁咎也是有脾气的,豁出去了,他还不信了,就能冤死他不成?
阎云舟出了地牢,却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暗玄,他知道,若是要暗玄来审,今晚宁咎要脱一层皮:
“将人关进去,谁也不准探视。”
“王爷,今晚不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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