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楚鹄的母妃,昨夜叫人下了毒,喊太医吊着命,不过她命数已尽,也撑不了多久了。”
楚琏抬眼,神色一凝,道:“你……你做的?”
“其二,”千面并不答他的话,只将胸前的玉佩提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大了,“楚鹄的魂魄尚在此处,还想着抢回这具身子呢。”
第26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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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物亲手替他更了衣,还替他梳理了散下的乌发,动作温柔得很,与在床上是两般模样。楚琏抬眼看向铜镜里映着的男子的脸,妖比他想的更会装模作样,认真起来竟连他都忍不住心生怀疑:现在替他束起长发的是妖,还是楚鹄?
不得答案。
说楚鹄没死,还在这玉佩中,破碎的魂魄无力夺回肉身,只能在里边苟活。
楚琏问它:“那他听得见、看得见么?”
“谁知道?”千面语气随意道,“多半是听得到罢。”它从衣襟中抓出那枚被金光包裹的玉佩,笑起来,道,“即便是受天道眷顾,还不是得囿于此处?”
楚琏抿住唇,不再说话。
他伸出玉白的手,捧住那挂在男子脖子上的玉佩,凝视着看了会,黑眸中并不流露更多的情绪。
那楚鹄看到了吗?
看到他颜面尽失地承欢人下,竟与妖做了夫妻,怀着登上帝王位的野心,却只得在这做些淫乱事。
“到命数尽时,他便会魂飞魄散了。”男子笑着,暗金的眼瞳盯着楚琏垂着的睫毛,“娘子心软了,想他再活过来吗?”
“他母妃近况如何?”楚琏不答千面的话,只沉声问它,“父皇去探看过她几回?”
千面掰着手指想了想,说:“去过一回罢,请了好些御医去看,不过……他们治得了身疾,哪治得了心疾,所以她醒不过来啦。”
楚琏随着它往门外走,眉头皱着,道:“她不是中了毒么?”
“长生香不要人命,”千面拉住他的袖子,俊脸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说,“只是让人做梦,做最好的美梦,让人心甘情愿地长眠不醒,在梦里得长生。”
楚琏还觉得蹊跷,喃喃说:“她苦心经营多年,不就是为了让楚鹄做太子。如今心愿成真,何必再留恋梦里的光景。”
看来楚鹄殿中的侍女都知道他私自回宫的事,也无人敢多往他脸上多瞄,这一路走出来安静得很,唯闻花叶被风吹动的细微声响。
“或许她另有执着的念想……那都是她自己的梦,他人也懂不得。”男子的长靴踏过石阶,衣摆随风微微向身后扬去。楚琏偏过头去看,忽地发现对方不笑时,目光便比楚鹄还冷。
他微微一怔,站定在了原地,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问:“你……你为何会选中我?”
庙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它要是替那佛像看过世间百态,又怎会看上他这样的寻常凡人。
楚琏掌心发凉,睁眼专注地望着男子的脸,声音微微地发颤:“那我呢?我也中了长生香么?”
“这自然不是。”千面哎呀一声,伸手来抹他落下的泪珠,说,“娘子别哭,为夫让你坐龙椅,让那些人都给你磕头,别哭啦……”
流泪的是楚琏,可它却显得更委屈。
楚琏别开头,说:“妖也有真心么?你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哄我。”
千面眨着眼睛,突然从宽大的袖子里揪出了只黑兔子,说:“娘子喜欢么?喜欢就抱抱看嘛!”
楚琏垂眼看了看兔子,方才伸手把它抱进怀里,它便变成了一大束香气扑鼻的春花。
宫中正临近寒冬,怀里的春花却开得明媚灿烂,他再抬头时,千面就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大口,说:“不哭了,开心了吧?”
第27章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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