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伍越只是对于“有钱”概念过于局促，按照迟序来看，家里一切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吃穿用度。
不过他也在自己的信息茧房内，只去过一次伍越那六十平米的旧小区，顿时对贫民窟有了实感。
晚饭时迟序他爹没回来，点的酒店外卖。本来说好是带俩儿子出去吃，却被迟序用相同的理由也回绝了他爹——伍越有“强制性课后补习”，当下不是能随便外出浪费的时候。
这饭伍越也没吃太饱，他这样贫穷的胃根本吃不习惯那些弄得花哨却美其名曰“高级蛋白”的东西。
这些高级菜原料虽都出自土里，但经厨子这一手之后立刻便和“接地气”三个字割席，没一样能入伍越的口。
别扭地吃完了饭，伍越回到属于自己的客房，闷头找了半天，发现书包不翼而飞，后敲了迟序的屋门。对方打开的刹那，伍越便看到了书桌旁那干瘪塌下的黑色书包。
迟序已然搬了另一把椅子放在书桌前，在这一切早已被安排好的布局里，惜字如金：“我要去洗澡，你先写卷子。”
“噢，好。”
伍越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弯腰勾过书包，开始从里掏出一沓白花花的试卷。
都不必细看，反正百分之八十都是他不会的，盲写的选择甚至比精心推敲的计算准确率还高。
同时，迟序正在他身后脱衣服，窸窣衣料摩擦着人的神经，伍越得费好一番抵制力才能不让自己回头去看。
一直到迟序走进了浴室，咚得一声关上了门，里面传来闷闷的，哗哗的流水声，伍越才将将松了口气。
英语卷子写到完形填空的时候，水声戛然而止，随即门开了，迟序走了出来。
伍越又得开始忍，他没回头，任由那团雾气在自己身旁降了下来。
这种刚洗完澡的热乎度不亚于平日里胳膊搂胳膊，大腿缠大腿的直接冲击，刚出浴的，清香的热气腾腾令伍越脆弱的神经颤了一下。
他克制不住去瞥，看到迟序将自己穿得很工整，深蓝色条纹的绵绸夏季睡衣，扣子依旧是扣到了最上方，下方穿得是一条长裤，隐隐约约，在桌底下，好像挨着了伍越的大腿。
迟序身上洗得非常香，他只是偏着头，往伍越身旁凑了下。
迟序非常坦坦荡荡地发问，你在写什么。伍越便觉得要发疯，半条神智都跌到了这股逐步的诱陷里。
“就…英语，不过我这些题都看不太懂….”
他拧过了头，很生硬，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了某个关键事物上。伍越问：“迟序，你纹身这事，爸他知道吗？”
迟序愣了下，继而摇了摇头，很漠然：“只有你知道。”
“那…”伍越咽了口唾沫，嗓子一阵干，试探，“我能看看吗？”
迟序没吭声，只是垂下了眼，椅子向后移了一截。
他半面身体朝向了伍越，手滑到了衣服的下摆将其卷起，当即露出劲瘦的腰，和那黑色的图纹。
“噢——”
伍越睁大了眼，还觉得看不够，凑近了些，温热的鼻息打在弱薄的肌肤上，令他彻底看了个清楚，这是一个大象的纹身。
然而只有大象具象的半张脸，另外半面只是个象形轮廓的碎片，支离化却圆满精细。伍越轻轻地，感慨地哇了一声，忍不住将手摸了上去，蒙昧地好奇。
“疼吗？这得要多少小时才能纹这样好看？”
“不疼。”
迟序的腹部微微起伏，须臾后，模糊着声：“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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